金融中心記者們的狂歡還沒來得及傳到郊外的貨運碼頭,而且說實話,就算傳過來了,這裏聚集的好幾十個奇裝異服的小青年們也不一定能聽懂,就算能聽懂,也一定沒興趣。他們會興趣缺乏地說,四十億沒有,四塊拿去,給哥買瓶啤酒快點!
更何況他們現在已經被今天的兩位飆車狂人吸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就算立刻地震,估計都想不起來跑。
飆車俱樂部這兩年的大金主、今天的飆車主角柳青陽站在高高的集裝箱貨櫃上衝下麵尋他的大鵬吹了聲口哨,在對方笑嘻嘻的催促下,帥氣而熟練地幾下翻到地麵,瀟灑地甩了一下花了好幾千弄的超酷“髒辮”,問:“都搞定了嗎?”
大鵬立刻拍著胸脯保證:“我辦事,你放心!”他們倆勾肩搭背地繞過碼頭一輛不甚熟練慌慌張張挪貨箱的叉車,走向放著朋克音樂、穿奇裝異服的那群年輕人。
“李主任說,六點前必須結束。”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裏,大鵬幾乎要貼著柳青陽的耳邊吼叫才能讓他聽清楚,“還有,不能越線。”
柳青陽潦草地點了點頭,他的注意力卻已經被場子裏的熱鬧吸引了,他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中心區的表演——跟往常差不多,無非是一些摩托場地特技,急停,急轉,還有一些看上去相當驚人的跳躍,引得圍觀的年輕人發出陣陣歡呼。
今天這人是高手,不是柳青陽瞧不起的那種“開個兩三千的國產改裝車”“剛學會抬前輪抬後輪原地轉就出來賣錢”的“混子”,要是平時柳青陽肯定要親自過去觀摩一會兒,大聲地喊幾次“酷斃了”。可是今天他有點心不在焉,甚至連接過香檳,在眾人的簇擁下倒在擺好的香檳塔裏都提不起興致,對圍在他身邊跳熱舞的美女更是看都沒細看,反而頻頻向碼頭的另一側觀望。
“你說要來比賽的人呢?”柳青陽問大鵬。
大鵬擠在他身邊,一邊扭動熱舞,一邊跟美女們拋了很多自以為超帥的眼神,可惜沒人理他。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閃閃發光的房卡,拍在柳青陽胸前:“就快來了,她可說了,誰贏了她,她就跟誰走。”
“這麼狂?”柳青陽撇撇嘴,十分不屑。男人們總是本能地瞧不起女人,尤其是在他們自認為非常擅長的領域。
“何止!簡直是囂張!來俱樂部三個月了,沒人贏過她。皮特快吧,剛出跑道,就被秒了。”大鵬色迷迷地說,“這還不算什麼?最要人命的是,長得……那叫一個美!”
“得了吧你,哪次不是這麼說的?”柳青陽毫不掩飾對大鵬審美的嫌棄。旁邊一個正巧過來端酒的年輕人也聽到了,立刻笑著附和起來:“就是啊大鵬,柳少多美的女人沒見過?”
“真的!我大鵬什麼美女沒見過!”大鵬不甘心地叫起來,開始追打周圍起哄的小青年。
就在這片喧囂的混亂中,遠處傳來摩托車的轟鳴,柳青陽不由自主地轉身望去,眾人也紛紛轉頭,有人小聲起哄:“來了來了,挑戰者來了!”
神秘的女騎手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修長優美而富於力度的線條吸住了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連熱舞的美女們都忍不住盯著她瞧,羨慕而好奇。
柳青陽盡量掩飾著內心的期待和激動,十分穩重地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頭盔,隨手把那張辣眼睛的房卡丟還給大鵬:“猥瑣!”
然後他在奇裝異服的小年輕們更猥瑣的笑聲中,跨上摩托,穿過了他們自覺讓出來的一條路,先停在了起跑線上。
大鵬立刻跳上了一隻貨櫃,站在高處揮舞著彩旗,在年輕人的歡呼聲中大聲地宣布比賽規則:“誰率先到達終點,取下終點的彩旗,誰就是今天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