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念不但給了柳青陽一筆錢,還跟他又簽了一個合同,大意就是一個月內說服陳一凡並跟她學太極推手,然後去跟梅道遠比賽,能贏一下就行。這次,劉念開出了“請梅道遠來看比賽”兩倍酬金的價格。“你不是快破產了嗎?”柳青陽把簽字筆放在手裏轉,“怎麼還亂花錢呢?”
劉念冷冷地瞧著他:“建議你快點簽字。”
“態度好一點!”柳青陽也冷冷地瞧著他,“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不是下棋,你們是玩我,而且隻能是我被玩,別人都不行,所以拜托你對你唯一的指定品牌玩具態度好一點。”
劉念臉上的表情,可能是自打柳青陽認識他以來最難看的一次。
“我知道你心裏罵我呢,”柳青陽笑嘻嘻地,“‘這個人渣會不會臨時加價’之類的,對吧?”他把自己的簽名畫在合同上麵,“我還就告訴你,劉念,我雖然是個敗家子,做生意不行,上學不行,但是我人品行,我覺得,比你強。”
劉念的牙齒咬著嘴唇內側。
“你還別沒事就欺負陳一凡,我告訴你,你再把她氣哭,我分分鍾毀約——哎,你也別這麼瞪著我,你知道我身無分文——你有本事來告我。”
劉念活到今天,在地產界打拚到今天,和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到今天,第一次見到柳青陽這個類型的對手,並且毫無懸念地輸給了他。
然而,還有一些人是不打算輸的。
當柳青陽走到街口並被四個穿著黑西服的人攔住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掉頭就跑。但他身後站著四個笑吟吟的小姑娘,這就讓他有點不好意思喊“綁架啦”之類的話了。其中一個盤著頭發的女孩恭敬地說:“是柳青陽先生嗎?”
“不是。”柳青陽斬釘截鐵地回答。
穿黑西服的人拿出ipad看了一眼,並且遞給盤發的女孩,女孩也看了一眼,掉轉屏幕:“是您呀,沒認錯。”
柳青陽快要昏厥了,他身份證照片被放大到全屏,顯示在黑框裏,實在是晦氣得不行。就在他想伸手把照片劃過去的時候,幾個女孩子已經把他簇擁進了身後的酒店,並且推進了一個看起來超級奢華的包廂。
“你好,柳先生,我是嘉慶集團的張孝利。”有人伸出手來。
柳青陽同他握了握:“你好你好,不過……沒聽說過。”
張總笑了笑:“文化中心是我們集團蓋的。”
“哦!”柳青陽恍然大悟,“你們怎麼選那麼難看的外牆磚?”
張總和其他幾個人都哈哈大笑,柳青陽搖搖手:“行啦,你們找我幹嗎?”
“柳先生快人快語,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如果你不學推手,我們可以支付你一筆不菲的酬勞。”張總說。
“有意思,頭一次聽說不學東西還能拿錢的。”柳青陽興奮地搓搓手,“給多少錢呢?”
張總拿出一張空白支票和一支筆:“劉念的五倍。”
柳青陽點點頭:“你們真的有錢——我現在就寫嗎?”
“可以,”張總把筆遞給他,“不過,為了保證你寫完之後不會再去找劉念開價,我們決定送你出國旅遊一個月,怎麼樣?”
柳青陽把筆還了回去:“那我得跟我媽商量。她同意我才能去。”
張總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商量多久呢?”
“三天?”
張總點點頭:“那我們等你。”
柳青陽知道他現在有多值錢了,但他不知道的是,等他走出包廂,張總就打電話給工程部,要他們去街頭調研一下,看看文化中心的外牆顏色是不是真的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