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道遠坐在劉念辦公室的會客沙發上,平時最會泡茶的春雨不見了,陳一凡親自泡了高山烏龍遞給他。梅道遠示意她坐,她卻有些尷尬地和劉念站在了一起。“《千裏江山圖》呢?”梅道遠問。
劉念辦公室的裝飾牆上,本來是一幅一比一複製的《千裏江山圖》,盡管是青綠山水,但選了一個典雅別致的框子,與現代化的辦公區域沒有任何違和感。
“我換掉了,不好意思……”劉念笑著指著牆上的新作品,“本來想買一幅莫奈的真跡睡蓮——那年價格不錯,隻可惜一凡說那是莫奈老眼昏花亂畫的,又太貴了,堅決不要,最後還是選了幾張買得起的達達主義。”
“我不懂西洋畫,”梅道遠笑著起身,欣賞了一下劉念收購的藝術品,“你的辦公室,你喜歡的東西掛在這裏,心情就會好,是不是?”
劉念點點頭。
他們陷入了尷尬的沉默。梅道遠仔細看了看這間熟悉又陌生的辦公室,又在落地窗前麵欣賞了一會兒城市風景,最後他不打算跟兩個孩子耽誤時間了:“找我到底是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劉念上前一步:“請老師力挽狂瀾,明德危在旦夕。”
梅道遠輕笑:“到底把四大集團惹毛了吧?”
劉念低下頭:“不敢說死裏求生,至少想要一點餘地,不甘心就……就這麼放手。對不起,老師,我們能力不足。”
梅道遠放下茶杯,陳一凡要為他添滿,梅道遠拒絕了:“我不想再參與地產界的事情了,明德對我而言,早就是死的,甚至沒有存在的必要。我沒有理由花心思救它。”
劉念的臉上閃過絕望的神色。
陳一凡終於開口:“梅先生,求求您……救救明德。”
梅道遠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無心救明德,這無可改變,對我來說,這件事毫無意義。”他看了看臉色慘白的劉念,“我老了,每天的日子就是休閑,所以如果有什麼休閑的活動,我倒是可以參與一下。”
“請老師明示!”劉念急迫地上前一步。
梅道遠笑了笑:“那我出個題,你們做得出來,我就權當陪你們玩個遊戲。”
劉念點頭,拉住陳一凡的手站在梅道遠麵前,陳一凡不動聲色地甩開了他。
“那個長得像梅恒的孩子,我不知道你們從哪兒找來的,既然你們把這個人突如其來送到我家,我現在也要禮尚往來:一個月後,我想和這個孩子推手,隻要他能在我手下接過一招,我就給你們一個應急方案。”
此言一出,劉念和陳一凡大吃一驚。
“武學重視師承,我要求陳一凡做這個孩子的師父,學陳一凡的架子,打陳一凡的套路——別蒙我,我雖然老了,但他如果學雜了,我也是認得出的。”梅道遠說完,站起來就走,劉念一直追出去,陳一凡則僵在原地。
本來在門口等著催劉念結賬的柳青陽,還不知道自己再一次成了明德集團生死攸關的賭注,他隻知道劉念匆匆跑出去送走了梅道遠之後,回來就跟陳一凡大吵一架。具體原因不知道,隻聽見陳一凡說“我不教,我寧死也不會教的”。他以為劉念要逼陳一凡交出明德的控製權之類,正打算衝進去見義勇為的時候,陳一凡紅著眼圈往外跑,和柳青陽撞了個滿懷。
“你被利用了!”她聲音顫抖,淚水一顆一顆地落下來,“你是所有人的棋子,你還打算玩下去嗎?”
柳青陽一麵掏紙巾一麵莫名其妙地附和著:“別哭別哭,你倆吵架別帶著我好吧,我幹什麼了就被你罵一頓?”
陳一凡搶過紙巾跑進自己辦公室鎖上了門。
柳青陽探頭看裏麵的劉念:“結賬嗎,劉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