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陽從來不是一個狗血電視劇的愛好者,因此對這種經常出現的狗血橋段不太適應,他看看梅道遠又看看陳一凡,湊到陳一凡身邊,輕輕拱了她一下:“哎,你也別太……我看她比你還大呢,估計是跟你媽結婚之前的事。”
陳一凡痛苦地閉上眼睛,過去幾年,她其實一直都知道春雨喜歡劉念,就算是她和劉念還維持著情侶關係的那些日子,她也從未厭惡過春雨,反倒隱約有些親近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她從來沒有愛過劉念,隱約希望他找到一個更好的姑娘,也有可能,這就是神秘的血緣的力量,讓她本能地不會排斥春雨。
“這都不重要了。”陳一凡深深吸了口氣,艱難地開始說正經事,“我父親把春雨放進明德,絕對不隻是像他信中寫的那樣,‘為了以後的就業鍍鍍金’,相反的,把春雨先放在開曼公司,後來又放在劉念身邊,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春雨應該是陳秋風釘在你和劉念身邊的一顆釘子。”梅道遠的表情十分嚴肅,甚至嚇到了旁邊正在算計茶點的柳青陽,他抬起頭:“什麼意思?一凡的爸爸想跟你打架,於是派他私生女來監視一凡和劉念有沒有好好經營明德好好談戀愛?他這目的何在啊?”
陳一凡被他逗笑了,她搖搖頭:“他怎麼會想知道那些雞毛蒜皮,關鍵是開曼公司。用你能聽懂的話講,就是陳秋風可以通過春雨,從明德集團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一部分資本,變成自己的海外資產。”
“等等,這是犯法的吧?”柳青陽本能地開始擔心陳一凡會無法麵對違法犯罪的爸爸,於是立場很不堅定地開始找借口,隻想否定這種可能性,“不可能吧,至少劉念看著挺精明的,再說就他以前維護明德那個勁兒,跟狗守著骨頭似的,怎麼能容忍別人挖明德的牆角呢?”
“以陳秋風的地位,他在公眾場合的一句話都可能影響整個地產格局的震蕩,這樣的人,你覺得值多少錢?劉念知道什麼錢必須要花,什麼事隻能裝糊塗。”梅道遠話是跟柳青陽說的,卻看著陳一凡,“而且,這個環節裏的每個人,都是忠誠可靠的人,比如將自己視若父親的學生, 或者……私生女。”
柳青陽吸了口氣,陳一凡低下頭,默然不語。
梅道遠接著說:“一凡,其實你也不必難過……他瞞著你,恐怕也是明白你的性格,不願讓你攪這攤渾水,也是為了你好。”
“他這違法犯罪的,也沒看他有多少錢啊!”柳青陽輕撫陳一凡的後背,“我有一回還看到他騎個破自行車呢。他的資產都藏哪兒了,準備幹嗎使啊?”
“他就算沒有動過那些錢,也是犯罪。”陳一凡的聲音都在顫抖,她隱約想起小時候搬進那棟四合院的時候,周圍人羨慕的眼神,一個大學教授怎麼會有本事住進那樣的房子……細細想來,陳秋風瞞著她的事,隻怕不止梅恒,不止春雨,不止海外資產。
梅道遠的眼神冰冷:“侵吞公司資產,害死梅恒……他的罪應該坐一輩子牢。”他看向陳一凡漸漸充滿淚水的眼睛,接著說,“我知道,你心裏很痛苦。我也一樣——明德是我送給柳青陽的禮物,明德存亡與否,對我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但是陳秋風,必須為他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這是我唯一的目的。作為他的女兒,你可以現在就退出,也可以把我今天的話告訴給他,但是無論如何,我不會改變我的意願——”
柳青陽被房間裏突然緊張的氣氛嚇住了,他握住陳一凡的手,底氣不足地想要跟梅道遠談條件:“老頭……”
陳一凡卻擺擺手阻止了他,她沉重地歎了口氣:“恐怕,他不會再把我當成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