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憋著氣帶徐子凡去禦書房,讓人給徐子凡擺了張桌案,徐子凡便直接坐下道:“奏折都擺到本王桌上吧。皇上,你身體有恙,不可久坐疲累,你躺在軟榻上休息,臣將奏折念給你聽,你我商議之後,臣代你執筆批閱奏折。”
徐子凡的建議沒毛病,皇帝確實覺得上了趟早朝肩膀的傷很疼,徐子凡的舉動似乎十分關心他。可徐子凡說話的語氣像命令他一般,像把他當做一個不聽話的孩子看待,甚至可能還要想辦法“糾正”他的錯誤,這就讓他不舒服了,這攝政王未免也太不見外了。
皇帝剛要說話,小順子從門外進來,看了眼徐子凡,為難地道:“皇上,芙蓉姑娘熬了湯,在外求見。”
皇帝下意識去看徐子凡,果然徐子凡臉色已經沉下來了。徐子凡看向他,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道:“這裏是商議朝政的重地,什麼時候連個花樓女子都能進了?”
皇帝百般壓抑那股火一下子衝出來了,“如果朕沒記錯的話,攝政王曾說過這天下都是朕的,那誰能進這禦書房自然也是由朕決定的。朕欲封芙蓉為貴人,她會是後宮嬪妃,希望日後不會再從攝政王口中聽到你侮辱她的話!”
徐子凡冷哼一聲,“皇上莫非忘了,嬪妃晉封是要有金冊金印的,不記入玉碟,她永遠都不會被承認。你的嬪妃隻會出自明日的賞花宴,臣希望,皇上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有辱皇家名聲的事。”他站了起來,繼續道,“太後為了給皇上籌備這場賞花宴,勞心勞力,希望皇上不要讓太後失望。芙蓉入宮之事,除非太後親口答應,否則,她永遠都上不了玉碟。”
“攝政王!”皇帝猛地站起來,怒瞪著徐子凡。
徐子凡毫不在意,一揮袖子道:“有花樓女子的汙糟地,恐怕會汙了奏折,這些奏折臣就帶回王府批閱了,皇上好生休息。”
皇帝吃驚道:“不可,攝政王你這是要幹什麼?”
“皇上任由一個賤籍女子出入禦書房,視國家機密於不顧,臣如何能留奏折在這裏?且皇上臉色太差,傷勢不輕,還是好生將養吧,記得今日早些休息,養足精神參加明日的賞花宴,別辜負太後的心意。”徐子凡說完就叫人將所有奏折帶走,不顧皇上難看的臉色,大步離開。
出門的時候,他看見了穿著宮裝十分美麗的芙蓉,隻掃了一眼就冷漠地離去,像是不屑看她一眼似的,極符合他的身份和立場。但實際上他心裏很讚賞芙蓉,雖然芙蓉冷血無情欺騙皇帝的感情,但這正好幫了他大忙,要不是身份不對,他還想跟芙蓉道聲謝呢。
皇帝本就因受傷而體弱,這會兒被徐子凡氣得頭暈目眩,連帶也有些遷怒太後。在他看來,徐子凡剛才不停地叫他孝順太後,聽太後的話,肯定是太後讓徐子凡來壓製他的,目的就是給他點教訓讓他服軟。還有芙蓉想上玉碟必須得到太後同意,這不就是讓他去跟太後低頭求情?他太了解太後釣著攝政王那些手段了,這肯定就是太後的主意,隻不過拿徐子凡當槍使罷了,他有太後這種處處算計的母親,實在惡心!
這種時候,芙蓉的溫聲軟語也安慰不了皇帝了,他動不了徐子凡、動不了太後,還動不了太後手底下的人嗎?他當即下令對春蘭、夏蓮嚴刑拷打,必須審問出她們給太後傳過什麼消息,還有誰是太後的人,又下令打殺了那日欲殺芙蓉的那些侍衛,以此泄憤。
春蘭、夏蓮都是被太後安排在皇帝身邊伺候他的,當初的目的也是為了及時知道皇帝身邊的大事小事,讓太後能更好地照顧皇帝。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在太後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並沒有什麼惡意的目的。所以春蘭、夏蓮招供就是她們事無巨細地每日傳消息給安慈宮,從衣食住行到喜怒哀樂都有,有時候皇帝歎幾口氣、笑得比平時多這類的都會報給太後。
春蘭、夏蓮覺得她們冤,皇帝卻猶如吃了蒼蠅般膈應。誰願意被人整天盯著?何況他還是皇帝,且他已經長大了,他根本不覺得太後這是在關心他,他感覺太後就是想控製他!憤怒之下,他直接叫人杖斃了春蘭、夏蓮。
太後剛和四大宮女確認過賞花宴的事,就聽說徐子凡下令將所有奏折帶回王府,以後替皇上批閱了。她急得不行,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想把奏折給弄回來,至少不能就這麼給徐子凡這個權力。可她還沒想出辦法,就有人來稟報說皇帝抓的那些人都被用刑之後杖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