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說。”
離月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堂堂王妃對她說話竟如此客氣,感覺像在做夢。
百裏月桐漫不經心的淡淡問道:“本妃近日夜裏時常失眠,不知你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離月先是一怔,連連擺手道:“奴婢隻是個修剪草木的丫鬟,哪裏懂得這些……”
“咦?!本妃剛剛才聽說,貴妃娘娘失眠難安,是你送去的檀香,難不成這事兒是假的?”
百裏月桐佯裝疑惑的側眸睨向人群裏的那個小丫鬟,那話就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
離月這會兒有些傻了眼,不過再反應過來趕緊道:“四王妃這麼一提醒,奴婢倒是真想起來了,不過檀香能夠安神奴婢也是聽人說的,貴妃娘娘是婢女的主子,聽說她睡寢難安,奴婢還是特意去向人求來的那幾隻上好檀香。”
“從哪裏求來的?”
百裏月桐突然變臉,眸光瞬間恢複到冷冽漠然,讓剛剛才放鬆下來一點兒的離月頓時身子緊繃,整個人陷入到緊張裏。
離月的聲音小的幾乎隻有她自己能夠聽見:“是……是從奴婢姐姐那兒!”
“來人,把她的姐姐也帶來見本妃。”
百裏月桐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冷意,既是一條藤,那就隻能順著摸下去了,不知會摸出什麼樣的大人物來。
“不不不,這一切都不關我姐姐的事兒,檀香是我自個兒偷來的。”
離月脫口而出,眸底閃過一抹悔意,恨自己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把姐姐牽扯了進來。
“好一個忠心的奴婢,為了主子竟然不惜去偷東西,本妃隻是奇怪,這樣幾株檀香用得著去偷嗎?隻要去總管府說是貴妃娘娘宮裏要用,宮人恐怕送之不及。”
百裏月桐輕蔑的冷哼一聲,冷冷道:“這個本妃已經問過太醫了,檀香有驅使水蛭活躍的功效,恐怕你這麼做的目的是另有用心吧!”
離月連連擺頭,卻是不敢正視百裏月桐的眼晴:“奴婢聽不懂王妃在說什麼。”
“而你之所以不去總務府拿這個的目的,是不想讓人查到記載,若是貴妃娘娘真的死了,一旦再追究起死因,也不會讓人聯想到水蛭上麵來。是嗎?”
百裏月桐的聲音越來越淩厲,思路異樣清晰,坐在一旁觀審的男人也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不,四王妃不要冤枉奴婢,奴婢可是從來都沒有進過貴妃娘娘的房間,又怎麼可能加害於她?貴妃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
“你當然沒有進過貴妃娘娘的房間,因為你在房間裏還有一個幫凶。”
百裏月桐莞爾一笑,接著將眸光移落向那一群丫鬟,她這一句話頓時引起一片嘩然,原本以為已經逃過一劫的丫鬟們,又被嚇得麵若土灰,個個都連連擺手搖頭。
百裏月桐的眸光緩緩落到之前在寢宮裏反應一直慢一拍的那個丫鬟,當她說要請太醫來時,那個丫鬟當時的反應是木納的,隻有之前那個說話的小丫頭是拔腿就跑,這才應該是一個奴婢的本能反應。
而且,在百裏月桐問起檀香時,那個丫鬟的眼神閃過一抹異色,同樣沒有應答,也是旁邊的那個小丫頭回答的,從種種行跡表明,那個丫鬟十分可疑。
“你……和離月留下來!其餘人都退下去。”
百裏月桐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雲淡風輕的揮揮手,示意其它丫鬟都先退下去。
被她點到的秋紅眸底劃過一抹不能置信神色,在這個時候被百裏月桐點名顯然不是個好兆頭,可是她卻始終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裏露出了馬腳。
偏殿瞬間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少數幾個人,百裏月桐不疾不緩地輕啜一口茶,清澈卻不失犀利的眸才緩緩凝望向殿內拘促不安的站立兩名丫鬟。
百裏月桐給她們一個開口的機會:“你們倆個誰有話先說?”
秋紅和離月對望一眼,麵麵相覷,稍稍沉默數秒後,秋紅先開口說話了:“奴婢不明白,四王妃將奴婢留了下來,這懷疑奴婢是她的幫凶麼?”
百裏月桐就像沒有聽見她的問話似的,清冷的嗓音反倒淡淡的反問起道:“你叫什麼名字?又是何時入宮的?”
秋紅小心翼翼的道:“奴婢秋紅,自打貴妃娘娘進宮就跟著她了。”
百裏月桐清冷的嗓音明顯低沉卻加重了力道:“本妃是問你……何時入宮的?”
“王妃不必再問,這件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為,奴婢認罪。”
秋紅突然抬眸凝對上百裏月桐的眼睛,淚眼婆娑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