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你也得先把事情原原本本說清楚再斷氣……”
皇後娘娘突然一聲冷喝,透出滿滿戾氣,坐在她身旁的皇上君清陽蹙緊了眉頭,冷冷瞥了她一眼,婦人似才意識到自己迫切的心情有些失態,趕緊閉了嘴,不再說話。
“嚴太醫,把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再說一遍給朕聽……”
君清陽冷冷出聲,看來嚴太醫已經將事情的經過交待過一次,這一回顯然是叫他來對質的。
嚴太醫一臉的驚慌,極力的垂著頭,身子也微微的輕顫,“老臣該死,老臣該死!。”
蒼勁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還隱隱透著近乎崩潰的絕裂,不敢懺逆皇上的意思,卻同樣不敢得罪四皇子,不過在這個時候,他也隻能實話實說。
再一次,嚴太醫將之前在慈心宮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百裏月桐安靜的凝聽著,唇角的淺笑始終沒有褪去,而君煜麟的臉色則是越來越糟。
君清陽亦是如此,麵色陰沉,不過在聽嚴太醫說話的同時,他也是暗暗地觀察君煜麟和百裏月桐臉上的表情,百裏月桐的鎮定淡然令他眸底劃過一抹疑惑。
嚴太醫的話說完了,殿內的空氣如同凝固了,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眼神裏閃爍著迥異光芒,君清陽銳利的鷹眸則直勾勾的盯著百裏月桐淡然若水的小臉,暗啞出聲:“老四,桐兒,嚴太醫所說的話……可否屬實?”
“屬實。”
“他胡說八道。”
夫婦二人同口異聲,百裏月桐落落大方承認下來,君煜麟卻是惱怒的一口否認,話剛落音二人便對視一眼,君煜麟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黑,百裏月桐卻是掩嘴笑出聲來。
女人這一笑,莫名讓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君煜麟皺了皺眉頭,眸底閃過一抹疑色,這女人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她半點也意識不到,讓父皇知道真相後會是什麼結局嗎?在夏周國女人不貞的下場是會被浸豬籠的,就算念在以往的情份上饒她一命,日後她也絕不可能繼續坐著四王妃的寶座。
“父皇,臣妾有幾個問題想問嚴太醫,請父皇應允。”百裏月桐唇角的笑容緩緩收斂幹淨,麵色也漸漸變得認真起來,凝望著男人的那比澄淨水眸令人不忍拒絕。
“朕準了!”君清陽低沉蒼勁的嗓音緩緩逸出,雖然已經聽見她承認了嚴太醫的話不假,可莫名卻總有一種感覺,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另有隱情。
嚴太醫聽說百裏月桐有話要問自己,也微微怔了一下,眸底劃過一抹驚愕,微顫恭敬的彎腰對著女人,道:“敢問四王妃,有什麼話要問老臣?”
“嚴太醫,本妃問你,當初你替本宮號脈的時候,除了知道本宮懷有身孕外,還有什麼發現?”百裏月桐唇角勾勒著淡淡笑意,雲淡風輕的反問道。
“呃……王妃那段日子因為長途跋涉辛勞的緣故,身子骨很弱,氣血虛。”嚴太醫不用努力回想,也能清楚記得當時的情況。
“那本妃再問你,若是身子弱氣血虛,腹中的胎心會如何?”百裏月桐麵不改色心不跳,緊緊逼問的同時,一步步朝著嚴太醫的方向邁進。
“呃……母子連心,若是母親身體虛弱,胎心自然會弱……”嚴太醫說到這兒時,額頭滲滿了豆大的汗珠,背後同樣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那若是胎心很弱,大夫一般都會如何判斷?”百裏月桐此刻已經走到了嚴太醫的麵前,莞爾一笑,輕鬆自如的接著問。
麵對她的坦然自在,嚴太醫則顯得要緊張得多,而一旁聽清他們對話的人,眸光各異,特別是君煜麟,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如墨般深邃的瞳仁裏全是女人如花的笑靨。
君清陽和皇後娘娘臉上的表情也各有不同,從剛才這番對話他們自然也能聽出幾分端倪,男人下意識重重鬆了口氣,而婦人那顆落在肚子裏的心再次懸到了嗓子眼,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好端端的事兒……怎麼會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翻盤!
“嚴太醫不要緊張,本妃現在就站在你的麵前,請嚴太醫好好的再給本妃號個脈,仔細聽清楚了胎心再開口說話……”百裏月桐盯著嚴太醫的清澈水眸迸射出冷冽淩厲的鋒芒,雖然聲音柔柔地,語氣和眼神卻是充斥著滿滿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