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的!”雜毛炸了,整個人炮仗一樣炸毛了,“蔣若依,你說說你,咱倆在一起跟兄弟一樣,你對我有過欲望嗎?親都不讓親,碰也不讓碰,咱倆這叫什麼男女朋友?!”
“哦,懷孕了沒錢結婚去墮胎就叫欲望是嗎?那叫不負責任的欲望,我媽已經不負責任地把我生下來了,我可不想造孽地生下另一個‘我’!”蔣若依目光筆直地看著他,“雷大牛,我問你,你有錢結婚嗎?你現在要是跪下來跟我求婚,說你養得起我和孩子,我立馬跟你結婚!可是你能嗎?!你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
“我……”雜毛喘著氣,“我要是找到工作了呢?”
“有錢嗎?”蔣若依問,“有錢買學區房嗎?”她伸出手,算給他聽,“有錢買奶粉嗎?有錢買尿不濕嗎?如果我懷孕了,做孕檢,各種檢查,有錢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開銷呢?水電費呢?這些你算過嗎?”
雜毛徹底啞了嗓子。
蔣若依轉過身,揮了揮手,“你走吧。”
“所以,你選了他是不是?”雜毛在身後問,“他比我有錢是不是?”
蔣若依已經沒力氣了,她低頭看著睡倒在門口的公孫文光,低低應了一聲,“是啊,他比你有錢。”
雜毛終於走了。
蔣若依把公孫文光抬著丟到沙發上,隨後從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坐在沙發上安靜地喝。
公孫文光反胃偏頭吐了,並不是酒,吐出來的都是水。
蔣若依歎了口氣,把人架到了洗手間,往花灑下一丟。
隨後開始打掃衛生。
她從三年前開始一個人住,媽媽三年前病死,那一年她剛好高中畢業,也是可以繼續讀大學的,學費可以申請免利息貸款。
但她沒有念書。
她出來就開始找工作,她和媽媽生活了十幾年,一直住在租房裏,她的目標是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但顯然,這個目標太大了,她努力了三年,隻夠付得起房租。
她的媽媽並不是遊手好閑的人,但她賺的很少,她沒什麼學曆,身體也不是很好,做不了勞力活,當初為了生她,落了點月子病,每到冬天,都要買藥吃,藥很貴,她們常常一整個冬天都呆在家裏做針線活。
蔣若依隻記得那時候手上全是針頭戳出來的泡,她們要在衣服上穿珠子,穿一件衣服能得五塊錢。
一件衣服要穿半小時。
為了那五塊錢,她的記憶裏冬天特別冷。
手腳冰冷。
她記得自己十歲的時候問媽媽,為什麼別人家都有錢,我們家沒錢。
那時候媽媽賭氣地說了句,“那是因為媽媽為了生你,把錢都花光了,把我的青春也耗盡了!如果不是為了生你,我也不至於過得這麼窮!”
那句話到現在都停留在蔣若依腦子裏。
她知道媽媽那時候說的是氣話。
但是沒用了,那句話紮進她心裏。
一呆就是整整十年。
她對爸爸沒有印象,但是以前的鄰居會說你爸爸是個很高大帥氣的男人。
很可惜。
這句話後麵常常跟著這三個字。
因為他很早就死了。
在她還不會走路的時候。
媽媽堅持一個人帶她,後來覺得辛苦想改嫁時,對方都會嫌她帶了個女兒。
蔣若依時常想,如果不是自己,或許媽媽一個人過得能輕鬆些。
但反過來想,如果不是媽媽把她帶來這個世界……她們兩個人都能輕鬆些。
她累了。
她把地板拖完,進去時,看見公孫文光還躺在花灑下,被淋得渾身衣服都濕透了。
“喂。”她把拖把放好,開始給自己卸妝,“起來,我要洗澡。”
公孫文光眼皮半開半合,被水淋出幾分清醒,他看了眼周圍,發現自己似乎正在洗澡,於是動手把衣服脫了。
蔣若依卸完妝一扭頭,再一次看見了裸男。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個場麵,隨後憋著口氣轉過身。
鏡子裏的那張臉已經紅了。
她握了握拳頭,“少爺,麻煩把衣服穿好再出來。”
公孫文光隻聽到出來倆字,便走出來了。
蔣若依看到鏡子裏,這個傻逼一絲不掛的走了過來,還越走越近,她不由得大喊一聲,抓起邊上毛巾就丟他身上。
公孫文光沒有反應,根本沒接毛巾。
蔣若依崩潰了,“你他媽——”
她閉著眼拿起另一條毛巾蓋在公孫文光心口,衝他說,“蓋好。”
公孫文光反應滿半拍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出去後,蔣若依才注意到,他還掛著空檔,又要崩潰,好歹撐住了,找了個大毛巾給他圍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