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沙發睡。”她找了新的床單鋪在沙發上,把他扶到沙發上,“就在這睡,躺下。”
公孫文光乖乖躺下了。
蔣若依呼出一口氣,疲憊地進了洗手間。
結果洗澡時,滿腦子都是男人的果體,不得不承認,少爺的身形不錯,雖然沒什麼肌肉,但沒有贅肉,皮膚偏白,有種青年的青澀和緊繃。
扶他出來時,她還注意到他的腳特別漂亮。
瘦長型的腳,指甲修剪得很整齊,還很幹淨。
讓人有種想把自己的腳覆在他腳麵上的衝動。
蔣若依晃了晃腦袋,把自己的齷齪想法甩掉。
她吹完頭發出來,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衝公孫文光說,“桌上有水,晚上別碰灑了。”
公孫文光已經睡著了。
蔣若依從房間裏找了條毯子蓋在他腰上,隨後把燈關了。
明明喝了酒,腦子卻還清醒得很,大概是跟雷大牛今天把話都撂明白了,她一躺下,就想起很多從前的事。
她想起媽媽時常叮囑她,不要跟那幫混混混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也會變成他們那樣。
但是學校裏,隻有那幫混混對她好。
雜毛是混混裏的老大,他後來書念不下去了,依然經常來找她玩。
蔣若依能跟他認識,也純粹是因為從小就住在一條巷子裏,離得太近了,隻要一出門就能看見。
她十歲剛搬來,就認識了他,他什麼都給她,過年時的壓歲錢,敲詐別的小朋友的糖果餅幹,隻要是他有的,他全部捧著送到她麵前。
獻寶一樣。
眼裏閃著亮眼的星星。
出生在這樣的環境,很少有人能走出去,大家覺得這輩子就這麼囫圇過去就算了。
但她不想認命。
她還記得媽媽沒走之前,她跟她說,以後長大了就賺錢,賺很多錢。
具體多少,她沒個數。
但她知道,她以後會買得起給媽媽治病的藥。
冬天不需要穿珠子,也不會讓手腳冰涼。
夏天可以吃很多雪糕和冰淇淋,還可以吹空調。
但是媽媽沒有等到。
這個目標現在隻剩她一個人守著了。
是啊,以後隻剩她一個人。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掉。
門口傳來動靜,她仔細聽,咚咚咚的。
她下床去開門,看見門口蜷縮著一個人,公孫文光裹著床單,就躺在她門口,腦袋還在往門上拱。
“……”
蔣若依歎了口氣。
“算了,你上去睡吧。”她把人拉到床上。
原本打算自己睡沙發的,回頭又看了眼床,公孫文光躺在那,睡得很香甜。
“唉,你都知道不委屈自己,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她苦歎一聲,爬上床,拿了枕頭隔在兩人中間。
她睡不著,借著月光看公孫文光的臉。
他閉著眼,睫毛很長,皮膚很白,嘴唇薄薄的一片,下巴沒有胡子,很光滑。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子。
公孫文光皺了皺眉。
她又伸手戳他下巴。
他翻個身,腿直接壓在她身上,胳膊則是橫在她脖子上。
蔣若依輕輕拿下他的胳膊放回去,正要輕輕把他的腿放回去。
這才發現他身上的大毛巾掉了。
“……”
她趕緊轉過身,無聲地在心裏“靠”了一聲。
公孫文光醒來時,腦子有些疼,他正要起身,才發現自己懷裏摟著個人,低頭可以看見那張幹淨的娃娃臉。
她蜷縮在他懷裏。
很柔弱很孤獨的一個姿勢。
而他長臂則攬著她。
很親密的姿態。
他想起自己在爸媽房間看過的一幅畫,畫上男生坐在床上,女生趴在他背後,很親密的在接吻。
那是他的爸媽。
他時常不明白,人類為什麼會有那麼豐富的感情。
親情或許可以理解,愛情有些不太好理解。
他從來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所以他對這方麵顯得很是茫然和好奇。
但此刻,他想,他或許能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了。
心髒會跳得很快。
身體會有一種衝動。
他緩緩低頭。
蔣若依在此刻恰好睜開眼,或許她早就醒了,就想看看這個傻逼看她這麼久要做什麼,此刻他的唇離她隻剩三厘米,她終於忍不住,一把推開他,她眉頭皺得厲害,可愛的娃娃臉上卻布滿殺人的煞氣,“想死是不是?”
公孫文光:“……”
好像,對方對他沒有這種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