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男人被衝撞的身形前後晃蕩,雙臂自然張開,憑借穩打穩紮的下盤,在掉落下一層樓梯台麵和站穩間回旋。
“去死!”
江唯一沒聽到肉.體的落地聲,無暇顧及其他。狠狠抬起左腳,朝前補了一腳。
沒想到正是這一腳,讓她的腳被擒住。
她被狠狠一扯,身子磕在地麵。大腦一陣發暈。
完了…
她不想殺人,隻想自保。正常清醒的人從樓梯間摔下去,身體會蜷縮成自我保護的狀態,何況一個壯年男人,頂多磕到他頭腦不清醒,讓她有逃跑躲藏的機會。
但眼下,頭腦不清醒的人,儼然是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隨即而來一陣尖叫。
扭曲的喊聲回蕩在空曠的樓梯間,下一層水泥樓梯的台麵,男人極怒的吼聲傳來:“臭娘們,老子都沒叫!你他媽叫什麼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哥我好怕啊啊啊啊啊!”
江唯一的尖叫不止。
……
她被扯住腳絆倒的下一瞬間,綁匪在生死線上徘徊的身軀,被她這股微小的作用力送下了樓梯。
他往下跌落。
擒住江唯一腳的手淩空,江唯一本來磕在地麵的後腦勺,生生往前,移了幾寸。
她的雙腿下半截懸空,偏偏手被束縛,大腦一陣發暈。沒辦法進行自救。
“喊喊喊喊你他娘的喊!”綁匪忍痛從地上爬起,回到這一截水泥台階,將江唯一身子抬起的同時,看清了她後腦勺枕著的那一塊白色泡沫。
“嗬!”綁匪笑說,“算你運氣好,落了半個泡沫板子。”
“要是沒這板子,你他媽就是不死,也得來個重度腦震蕩。”
“嗚……嗚嗚……”江唯一的淚水溢出眼眶,“大,大哥我好怕。”
“別他娘的裝——”
“嗚,嗚嗚,真的…真的好怕,”江唯一被綁匪揪住站直身子,嘴裏不停,“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就是太害怕了所以才——”
“閉嘴!”綁匪揚起手,這一回,江唯一下意識將頭一偏。
掌風落到半空,綁匪嘿嘿一笑:“還警覺了啊。”
“是,是啊…”江唯一委屈,“在黑暗裏呆久了,直覺能不敏銳嗎?”
“大哥你要是再讓我多呆一會,說不定等我們江家拿了錢來贖我,到時候我都能蒙著黑布去參加吉尼斯紀錄了,到時候還要感謝大哥你的辛苦栽培——”
“操.你媽!”綁匪突然爆火,“我說你又是尿尿又是唐僧念經,原來是在拖時間啊,你這個——”
“算了,”綁匪倏然一停,揪住她往下走,“你他媽再不老實點,接下來我看你叫多久,就弓雖女幹你多久。”
江唯一幾欲嘔吐。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聽過這麼直白的汙言穢語。
比起時聞的傲慢言語,這些粗俗話所表達的惡心意味就猶如臭水溝裏的臭蟲,蟑螂,老鼠……
別怕……
江唯一震到發暈的腦子不斷回繞著這句話,別怕……
時聞那張如月亮一樣清冷的臉,仿佛出現在純黑無垠的天空中。
“江唯一,別怕……”
她的鼻尖泛酸,強忍著周身所有的疼痛:“好,不怕……”
“你他娘又嘀咕什麼呢?”
“沒有。”江唯一弱弱應,當那塊肮髒的抹布重新被塞到她的嘴裏。她順著綁匪的力道緩緩下樓梯,又在心裏默念:“不怕。”
-
爛尾大廈後方,黑色路虎停靠,時聞和蔣方穿過某處破漏的鐵絲網,偵查蛛絲馬跡。
“我們分兩側。”
時聞說話時,身子已朝往南側。
“哎!”蔣方在後方提醒,“這大廈裏,可不止兩處樓道!”
“東側,南側,”時聞回話的同時,身影越來越遠,“西北方通往市中心。”
霍然間,蔣方一個激靈。
對啊,他們就是從西北方向來的。
一路沒有看到停靠在路麵可疑的車。
如果綁匪要轉移人質離開,不論是等人接應還是自行驅車,怎麼想都是隱秘的道路合適。
東側和南側的樓道口對應的最近道路,相較於西側和北側,要偏僻上不止一兩個度。
“等等!”想到後續,蔣方大喊,“要是他們已經轉移了呢?”
從市裏公安局驅車趕來,一路綠燈放行。趕到這座爛尾樓的西北方,花費的時間,已經足夠綁匪挾帶人質離開。
“我信她。”
胸前掛著還未派上用場的對講機,耳麥裏傳來男人平穩沉靜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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