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設想不出身後現在是什麼情景,隻是聽到蔣方的那一句“別動”後,貼在她脖子上冰冷的匕首往前移了分毫。
熟悉的被扼住喉嚨的窒息感和皮膚割破的細微疼痛刺激她的頭皮。
上一層樓梯台麵的時聞扼住賀禮澤脖子,她被賀禮澤的同夥“粗大個”抵住喉嚨。蔣方又用“槍”要挾住了“粗大個”。
一連串的對峙局麵比喜劇電影還要喜劇。
時聞瞳孔中倒映的她惶恐不安,江唯一視力極好地看見自己癡呆的模樣。手裏的槍支頓然有些沉重。
她要是聽時聞的話,沒有往下跑而是往上就好了。這樣至少不會給他增添負擔,形成現在這種勢同水火的局麵。
“原來警官他媽也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粗大個”的罵罵咧咧又開始,江唯一的脖子被抵得刺痛。蔣方抵住綁匪腦袋的槍大抵收緊:“說了別動!”
賀禮澤的雙目瞪圓,嘴唇支支吾吾想提醒一點什麼,奈於被扼住喉嚨無法喘息,白色的臉都被漲成了難看的紅蝦色。
時聞帶著賀禮澤往下方樓梯走,後方粗壯綁匪盡管被槍威脅住,想要拯救“老大”的心不減。
“誰他媽讓你亂動——”
“一。”時聞突然說。
“我數三聲,數到三,我們同時放手。”
“二,三——”
毫無動靜。
局勢沒有半分改變。
時聞和綁匪倏地發笑。
賀禮澤的眼球突出眼眶,紅血絲顯得極其可怕。
他動唇喃喃想說什麼,綁匪領悟其意的同時,江唯一懸在脖子上的匕首更深。
她經受不住痛放淺呼吸。
“你大哥說,你這個飯桶——”時聞收在賀禮澤脖間的手更重,“當然是——”
“他的命更重——”
“停!”綁匪猝然大叫。
“放手,停停停!”
“現在由我來數,行不行?”
“晚了。”時聞聲音清冷。
江唯一麻木地動動唇。
“現在,局勢完全掌控在我們手裏。”
“你的刀不可能有子彈快。”
“萬一割破江大小姐喉管,也還有搶救的機會。”
“……”
這說的什麼狗屁話兒?
“小蔣,三秒之後,開——”
“別!”綁匪大吼,“我放,我放!”
“我數到三秒,這一回真放——”
“一。”時聞冰冷的語調乍響。
“二——”
“三——”
脖頸脫離桎梏,江唯一得以喘息的一瞬之間,被時聞鬆開脖頸的賀禮澤,朝下方怒吼:“你這個豬!”
“……”
不過一秒,他被踹到下方。身體跌落在水泥地麵,發出沉重聲響。
“跑!”
這一回順應時聞的喊聲,江唯一蹲身往下一躲。
她朝他跑去。
視線相銜的後一秒,她轉身回看。蔣方的對講機被擲在地上,他和歹徒廝打起來。
“江唯一!”
被踹翻在地的人咬牙怒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