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唯一:“你為什麼這麼淡定?”
“……”
江唯一:“還笑?”
“笑是安慰,”時聞若無其事,“我不可能在你麵前哭,讓你感到緊張。”
“……”
“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六十六層頂樓天台,這樣的高度注定使用不了消防雲梯。”
“六十六層火勢蔓延,阻斷了我們所有退路。”
“唯一辦法,是期待直升機能夠及時救援。”
“但如果——”
眼前沒有任何贅餘解釋的年輕男人,動作利落放下沒有得到回應的對講機。
烏黑眼睫輕顫。
“江唯一。”
“啊…”
江唯一木訥地看著他。
她的腦子一片疼痛混沌,被震感衝擊到後堪堪醒來的思緒也不明晰。
她什麼都不知道。
隻能看著眼前的人薄唇一張一合,像是在給她科普法製知識那樣的嚴肅。
“如果我們死在了這。”
時聞隨手撕下了她棉布長裙的一塊裙角,幾下動作,將她臉上的髒汙和血漬擦去。
濕潤的棉布輕拭過指印鮮紅的臉蛋。他看到女孩微微皺眉,明顯是察覺到了疼痛。
“對不起…”他微不可察說。
“對不起什麼?”江唯一抬起手指,有氣無力的烏龜速度想要去奪他手中的棉布。
“我自己來。”
時聞避開,半轉過身。
濕潤的黑發搭在清雋男人的臉龐。
他的眉眼微垂,周身始終有那種處事安然的懶散在。
江唯一覺得像是在江畔,她看到了他抽煙的漂亮模樣。
他伸手去摸口袋。
警服裏,卻沒有半根煙。
“……”
江唯一斜靠在水箱壁,外界的熱浪滾滾和衝擊她似乎還能感受到一些。
她扯扯嘴角,虛脫飄渺問:“你剛才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死在了這,然後呢?”
“對不起,然後呢?”
“喂,”她越發沒有力氣,“就算你話說一半,不想說了,那你至少得告訴我,你煙癮為什麼這麼大吧?”
“就當是閑聊,免得我再暈——”
“解壓。”
嗯?
很普通啊。
時聞說:“每當我遇到判定不了的事,就會通過抽煙解壓祛悶。”
“……”
時聞:“這幾天,我煙癮尤其大。”
“……”
“想知道為什麼嗎?”男人忽然轉過了頭,懶洋洋的桃花眸子上挑。薄唇似笑非笑,漫不經心摻上了幾分意味深長。
江唯一的心髒篤的,狠狠一跳。
她覺得有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但奇妙的是現在這一種感覺,盡管是處在水深火熱的“戰場”中,卻並不讓她生厭。
相反的。
她可能還希望這隻大手轉移陣地,撫摸上她的臉蛋,輕輕觸碰。
帶給她溫柔仔細的關懷。
……
江唯一的心髒驟跳,連續不停。
全因了眼前男人。
他輕佻而散漫,又像那尊月亮一樣。
摒去所有的偽裝和不正經,恢複成他原本清冷孤傲的模樣。
他不可一世,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裏。
哪怕隻是個小刑警,也相當有自信。
在最初,江唯一的確是這麼覺得。
現在的他照樣高傲輕佻,卻不知道是因了那身警服還是氛圍的緣故。
他懶洋洋的扯開唇笑,下顎抬起的同時勾出修長的頸線。
水珠漫過微滾的鋒利喉結,滲入藏藍色的莊重警服衣領裏。
時聞看過來,饒有興致問:“看呆了?”
“……”
江唯一別扭地移開視線。
“沒事。”時聞修長冰涼的手觸過她的臉頰。
江唯一耷拉下去的眼眸重新睜開,幹裂蒼白的唇因為這個舉動,微微顫動。
幾不可察地緊抿,觸到了真實觸感。
……
時聞把她的臉蛋移過去,正視上她。
“趁能看的時候,多看一會。”
江唯一一怔。
“江唯一,”時聞輕輕勾了下唇,“我該早點當你男朋友的。”
她的心弦,驀然一緊。
她看見了他眼中,呆板錯愕的自己。
“真的,”時聞聲調溫柔,“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早點…”
“當你的男朋友。”
。您提供大神稚霧的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