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鳴軒涼涼地將這句話說完,便伸手向上官鳴庭的臉摸去,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些什麼,隻看見上官鳴庭幽幽地睜開眼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看著上官鳴軒。
但他不過瞬間,便明白過來所有的事情!
他瞪大眼睛看著上官鳴軒,喘著氣,艱難地說道:“原來是你……原來一切的布置,都是出自你手!我果然太大意太心軟,所以才會放過你!”
說完這句話,他的口中,又不由自主地噴出一大口鮮血來,將他之後的話,都全部堵回了肚子裏。
他噴出來的那口血,也是帶著一種詭異的綠色,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聽得他的話,上官鳴軒冷笑道:“是啊,一切都是我的布置!可惜你現在知道,已經太晚了!今天,我就讓你看一出好戲,也讓你嚐嚐,什麼才是痛徹心扉的滋味!”
說著,他便抓住上官鳴庭的衣領,將他重重一甩,上官鳴庭便被迫站了起來,一邊吐血一般怒喝道:“上官鳴軒,你竟然這般待我,要是我好了,我必定不會放過你——”
上官鳴軒卻隻是淡淡地看著他,好整以暇地說:“那好啊!我就看看,以你現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你要怎樣,才能不會放過我!”
他的神情中盡是不屑,看著上官鳴庭,就像是看著被老貓玩弄著的一隻老鼠一般。
上官鳴庭何等心高氣傲,自然是表情憤恨地回視著上官鳴軒,卻無奈他的口中,一直源源不斷地淌出鮮血來,讓他連一個字,也是說不出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上官鳴軒意味深長地笑了聲,便站了起來,說:“好了,本太子也不跟你們廢話了!現在,便到了好戲要開場的時刻了!”
說著,他便又朝我走來,眼神中的危險光芒,閃耀得讓我心驚。
而這時,上官鳴庭已經勉強支撐著身子,聲嘶力竭叫道:“上官鳴軒,你要對她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我就是做鬼,也是不會放過你!”
對於他的話,上官鳴軒卻根本理也不理,隻是唇邊含著一抹輕笑看著我,仿佛也在看著一隻被他玩弄的老鼠,笑道:“你可知道,本太子接下來,要對你幹些什麼?”
我狠狠瞪著他,說:“我怎麼知道你要對我幹什麼!你本來就是個變態,變態要做的事情,我這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知道!”
“哈哈哈,好,那我就讓你看看,我這個變態,又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
聽得我的話,他卻不但不氣,反而還哈哈大笑起來。
隻是,他眼裏那種冰冷絕情的神色,卻令我知道,他接下來要對我做的事情,究竟又有多麼的殘忍無情!
他緩緩地走到我的身前,望著我,唇邊有著一抹嗜血的笑意,淡淡說道:“據我看來,你們兩個,可是相當的情深意濃啊!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如讓我來當一個拆散你們這對鴛鴦的人好了!你們兩個不是都曾欺騙過我麼,不是都曾經將我當成一個傻瓜麼?所以,現在我就要讓你們看看,欺騙我的下場,究竟是什麼!”
看到他這樣的樣子,聽見他這樣的話語,我心裏已經大略知道,他要對我做些什麼了。
我的心裏不由稍稍安定下來,他的行為,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模一樣,事情的一切,果然都依照我預料中的軌道前行,現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靜觀事情慢慢向前發展,袖手旁觀,不加理會。
可是我的表麵,卻是裝作一副極為害怕的模樣,驚道:“你……你到底要幹些什麼!你這個惡魔,你這個變態,你離我遠點,你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
我一邊驚叫,一邊瞪大眼睛看著他向我伸出他的“魔爪”,看著他的手漸漸撫上我的臉頰,臉上帶著一種絕美卻殘忍的笑意。
他笑著看我,輕輕地說:“傳聞中的你,不是一個極為水性楊花的女子麼?怎麼到了此刻,你卻變得這般的貞烈了?那好,既然你這樣的話,那我更是喜歡,我就讓我的好弟弟看看,他深愛的女人,在我的身下承歡時,他會有著怎樣痛苦的反應!”
話音剛落,他的手,便順著我的臉,漸漸撫向我的衣領,然後,他扯住我的衣領,重重往下一拉,一陣布帛響起的聲音傳來,一股冷風襲進我的衣裳裏麵,我低頭一看,隻見我的衣領,已經被他給扯開了,露出我胸前雪白的肌膚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怒道:“上官鳴軒,你竟然這樣對我,要是被南宮墨羽知道了,你們楚國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麼?”上官鳴軒淡淡一笑,絲毫不將我的威脅放在眼裏,“若他看到你和上官鳴庭的屍體赤身裸。體在一起,你說,他會有著怎樣的反應呢,嗯?”
我這時終於知曉他的毒辣用心了,將我們折磨死,再在我們死後,還要再侮辱我們的清白,這樣的一個人,當真的無情狠辣得讓人可怕!
我正要出言反駁他時,卻隻聽見上官鳴庭的聲音歇斯底裏傳來:“上官鳴軒,你不要做傷害她的事情!我並不愛她,我和她沒有一點關係,我們之所以在一起,隻是因為互相利用而已,你若是妄想利用她來讓我傷心,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才不會為了她而傷心,若是我想要她,早在秦國的時候,她就已經變成我的人了!你還以為傷害她能讓我傷心,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天真了!”
聽著他的話,我心裏不由湧起一陣感動,他之前不肯丟下我一個人逃走,就足以證明他對我的關心,可是現在這樣的話,又再一次掀起了我心裏浪潮。
看來,他對我,也許真的不似他之前一直否定的毫無感情,但是,為什麼他明明對我這麼好,卻要在那個時候,說他並不愛我呢?
他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一定要到十分危難的時刻,才會將他的所有心意,都全數暴露出來?
我感到眼眶都濕濕的,很想哭,卻偏偏哭不出來。
隻因為,我知道我現在要做的,不是流淚,而是配合著上官鳴庭的演戲。
我臉一冷,望向上官鳴庭,怒道:“上官鳴庭,你說什麼!難道我是這樣一個隨便的女人麼?哼,你別得意,你別以為你自己有著多麼大的吸引力,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和你有著利益來往,我才不願意和你多說一個字!你以前接近我,本就是要來利用我的,你和上官鳴軒一樣卑鄙,我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你!”
聽得我的話,上官鳴庭也是冷笑:“你說得不錯,我那時到秦國,本就是因為要利用你,所以才接近你的!你也別指望我會愛上你,你這樣一個水性楊花聲名狼藉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看上你!”
看著我和上官鳴庭相互的言語攻擊,上官鳴軒臉色卻是沒有一絲波動,隻是靜靜地看著我們言來語往,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
看來,他還是不會相信我們的啊!
果然,就在我和上官鳴庭將對方都說得極為不堪的時候,上官鳴軒才終於開了金口:“哼,你們又何必要白費功夫?上官鳴庭,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傻到相信你對林若依沒有絲毫感情!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未免太過自作聰明!今日不管你們說什麼,我也是不會改變主意,就算你不會傷心又如何?有著林若依這個絕世美人在眼前,她又曾經騙過我,你說,我會對她手下留情麼?”
聽著他的話,上官鳴庭縱使城府再深,此刻也是臉色微微一變,顯然上官鳴軒說的話,已經深深撼動了他的心。
我心裏卻是一暖,看上官鳴庭的模樣,他的心裏,真的是有著我的,不然便不會那般輕易,就為我而動容了。
可惜的卻是,不但我看見了上官鳴庭臉色的變化,就連上官鳴軒,也是看見了。
他冷冷笑了聲,說:“你還想騙我?看到你此刻的臉色,就算是傻子,也是能明白你心裏的真實想法!哼,還敢說自己對林若依沒有任何感情,那好啊,那我就盡管看看,你對她的沒感情,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說著,他再不理會上官鳴庭,隻是輕笑著看我,說:“接下來的事情,我要讓你們兩個人極度後悔,你們曾經欺騙過我!尤其,我還要當著他的麵,讓我看看,他究竟能不能夠承擔得起這一幕對他的刺激!”
眼看著他的魔爪在我的身上肆虐,上官鳴庭的雙眼都幾乎要從他的眼眶裏蹦出來了,但是因為傷重不能動彈,所以他隻能嘶聲叫道:“上官鳴軒,你快放過她!你恨的隻是我,為什麼還要折磨別人?你不是很想讓我傷心麼,那你就盡管對我幹什麼都行,不要將別人也扯進來!”
上官鳴軒轉頭看他,笑了笑,說:“是的,對你幹任何事情,也是能讓你感到傷心,但是,傷害林若依,也是能讓你感到傷心!隻不過,若是對付林若依,也還能讓我嚐到報複的快感!既然這樣的話,我自然是不會放棄,我當然,要讓你嚐到雙倍的痛苦!”
上官鳴庭臉上露出無比痛苦的神色,叫道:“上官鳴軒,你不是人!你竟然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你不是人!”
上官鳴軒卻根本理也不理他,隻是看著我,說:“管你怎麼說,也是無法打消我的念頭!林若依,你可作好準備了,本太子,可不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話音剛落,我便隻覺得自己的衣服被他用力扯下,不但我胸前的肌膚暴露在了空氣中,便連我身體的大半部分,也是再沒有衣物來庇護。
見著此景,上官鳴庭眼裏的痛苦之色更為的濃,聲音中已經可以略見嘶啞:“上官鳴軒,你不要動她!你盡管將所有的仇恨都加諸在我的身上,你盡管對我做任何殘忍的事情,我都毫無怨言,隻要你別傷她!”
上官鳴軒冷冷笑了聲,說:“你放心,等你嚐完這種痛苦的感覺之後,我再來對付你!”
上官鳴庭叫道:“你不如現在就來對付我!你不是很恨我麼,為什麼不先來對付我!”
“你給我住口!要是你再敢在這裏唧唧歪歪,我就讓林若依更痛苦!”
上官鳴軒轉過頭去看上官鳴庭,唇邊帶著一抹殘忍嗜血的笑意,說道:“不過,倘若你真的想讓我放過她,那你就答應我,給我做幾件事情,如何?”
上官鳴庭忍著傷口的疼痛,艱難說道:“什麼事情?”
上官鳴軒唇邊的笑越發的殘忍,卻是淡淡地說道:“你先將這個東西塗在你的傷口上,讓你的血止住!”
說著,他便將一個藥瓶向上官鳴庭扔去,我遠遠地看著,卻隻見那是一種具有能夠讓人成癮的止痛藥,若是用了過量,那便勢必會讓人對這種藥物過癮。
而現在上官鳴軒的意思,卻明顯是要上官鳴庭將這瓶藥都全部用掉,就算上官鳴庭這次不死,以後也必定會染上這種毒癮。
其用心之毒辣,當真是令人發指。
於是我慌忙叫道:“你不要!這瓶藥,你千萬不要塗,你不要答應他的條件!”
可是對於我的嘶聲大叫,上官鳴庭卻隻是抬眸看了我一眼,便毫不猶豫地撿起那瓶藥來,然後旋開瓶蓋,用手指蘸著那瓶藥向傷口上抹去。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裏當真疼痛不已,真的很想對他說出,我就是真命天女,我擁有著比上官鳴軒高多了的武功,我們不必怕他。
可是,我卻知道,這些話,我現在根本說不出來!
隻因,在未曾考驗上官鳴庭是否真的愛我的情況下,我不能冒這個險!
倘若上官鳴庭對我真的沒什麼感情,那麼假如我暴露出我自己的身份,我必定會遭到不幸,若真是這樣,那我要讓南宮墨羽實現的霸業,也是終究沒有實現的可能。
所以,我惟有看下,上官鳴庭是否真有甘願為我犧牲自己所有的心理,我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上官鳴庭,請你原諒我吧,請原諒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吃這些苦頭。
眼見得他將這些藥全部抹在了自己的傷口上,我的神色間不由痛苦一片,想說話,卻偏偏哽咽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上官鳴軒卻是滿意無比地看著這一幕,點頭笑道:“好,既然你答應我的第一件事情做好了,那接下來,你就再做一件事情吧!”
上官鳴庭冷冷看著他,說:“還有什麼事,你盡管道來!”
“好,痛快!”上官鳴軒一笑,神色忽的變得肅冷無比,“現在你的傷口,想必也是不疼了!既然這樣,那你就給我跪下來,乖乖地給我磕三十個響頭吧!”
聽得他這話,上官鳴庭臉色一變,怒道:“上官鳴軒,你別得寸進尺!”
上官鳴庭淡淡一笑:“好,你既然這般說我!那好,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喜歡的女人,被我折磨的模樣吧!”
說著,他便轉過身來,手指在我的肌膚上一寸一寸地下滑著,我怒瞪著他:“上官鳴軒,你盡管殺了我好了,何必要這樣折磨我!”
上官鳴軒笑著說道:“你這般美好的一個尤。物,我又怎麼舍得殺你?我不但不會殺你,還會讓你在死前嚐到無與倫比的快樂,知道麼……”
眼看他的手指在我的胸前肆虐,上官鳴庭眼眶欲裂,牙齒緊緊一咬,似終於下定決心一般叫道:“好,我就給你磕頭,你不要碰她!”
“哈哈哈!”上官鳴軒得意朝天笑了起來,“上官鳴庭,我終於知道你的軟肋了!好,那你就給我磕頭吧,磕得越響越好!”
上官鳴庭臉色越發難看,我已經在一旁大叫道:“鳴庭,你不要聽他的!就算你這樣做了,他也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你不要聽他的了!”
可是上官鳴庭卻隻是望了我一眼,再次咬了咬牙,便撲通一下朝上官鳴軒跪了下來!
我隻感到心裏越發的痛了起來,真的極想脫口而出,讓他不要這樣作踐自己,告訴他我就是真命天女,但是那絲顧忌,卻偏偏讓我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來。
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官鳴庭跪下,向著上官鳴軒磕著那三十個響頭。
漸漸的,上官鳴庭的額頭,已經沁出血來,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臉頰緩緩地流了下來,觸目驚心得讓人心疼。
我隻有轉過頭去,閉上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一切。
耳邊響起上官鳴軒得意的笑聲:“哈哈哈,很好,很好!第二件事情,你已經聽從我的命令做好了,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第三件事情了!”
我心裏一顫,睜開眼來,朝上官鳴庭望去,隻看見他額頭上那個不停流血的傷口,還有他眼裏隱忍著的怒意和不甘,隻感到心如被撕裂般的痛了起來。
我又望向上官鳴軒,怒瞪著他,叫道:“你先別得意,終有一天,我們也會讓你受到這樣的對待!”
“是麼?那我就等著這一天的到來好了!”
對於我的威脅,上官鳴軒一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模樣,隻是冷冷笑了聲,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來,然後便又望向上官鳴庭,笑道:“現在,我要說我的第三個條件了!你給我好好聽著,別再要我說第二遍!”
上官鳴庭懶懶看他一眼,眼裏的悲憤和恨意,便連我看著,也是不由一愣。
他緊緊咬著牙,冷冷道:“你快說!你有什麼陰謀,都快點給我說出來!”
上官鳴軒笑了笑,說:“很簡單,你方才對我磕過響頭了,便證明無論如何,你都已經臣服於我!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再做一件更加臣服徹底的事情吧!”
說著,他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上官鳴庭,就像是看著一個匍匐在他腳下的,卑微無比的螞蟻一般。
他唇邊露出殘忍的笑,說道:“那你就袒胸露背跪在我的眼前,自稱奴才吧!”
這種侮辱,比之先前對上官鳴庭身體上麵的打擊,還要來得深重得多,靈魂上麵的刺激,就算肢體上麵承受再重的苦痛,也終是無法比擬得上。
所以上官鳴庭雖然早便作好了準備,聽到了這句話,也是不由氣得太陽穴上麵的青筋鼓起,牙關緊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見著他這個樣子,上官鳴軒輕笑一聲:“既然你不願意答應,那便真的不好意思了!唉,其實我本來願意給你機會的,可是奈何,你卻不加珍惜……那就別怪我了!”
說完這話,他的手指,又再度撫上了我的肌膚。
我不由絕望地閉上眼睛,心裏卻在等待著上官鳴庭下一步的反應。
假若,他真的願意眼睜睜地看著上官鳴軒對我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不答應上官鳴軒的要求,那便真的怪不得我了。
到了那時,也許,為了不讓我自己的秘密泄露,我也會一時手辣,殺了他滅口!
別怪我狠毒,隻怪他真的不值得我為他暴露出這個秘密來,而為了要讓南宮墨羽實現一統天下的願望,我也隻能這樣做了。
可是這時,卻隻聽見上官鳴庭含著無限悲憤的聲音傳來:“你住手!我……我答應你的要求便是!”
我不由有些出乎意料地睜開眼來,將視線向上官鳴庭望去,而此時,上官鳴軒也是止住了手下的動作,也是有些意外地望向上官鳴庭,似乎不敢相信,他會願意連這樣的要求也答應下來。
旋即,上官鳴軒便發出一聲長笑來,得意道:“好!既然你答應,那我便見識一下,我一向心高氣傲的弟弟,會怎樣對我臣服!”
上官鳴庭咬了咬牙,便伸手去撫向自己的衣領,眼看他的手正要將他的衣裳給褪下時,我心裏如被重擊,終於知道,他會甘願為了我,而犧牲掉自己的生命,乃至尊嚴!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這樣的他,又有哪裏不能值得相信?
我之前對他的懷疑,是不是太不應該?
想到這裏,我終於忍不住,脫口便叫道:“鳴庭,你不要聽他的!”
聽著我的話,上官鳴庭不由一愣,手指也停住了動作,抬眸來看我,眼裏充滿不解。
上官鳴軒則是冷笑一聲:“你不願意他聽我的,難道,你願意犧牲你自己,來救回他麼?”
我朝他一笑:“我為何要犧牲自己?不要任何犧牲,我們也可以救回我們自己啊!”
說著,我便盈盈地站了起來,將原先被他扯開的衣裳重新弄好,含笑望著他。
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雙眼瞪得老大,伸出手來指著我,喃喃的說:“你……你的穴道怎麼解開的?”
我淡笑著說道:“既然是被別人點住的,那我自然有能力解開了!怎麼,到了現在,你還要為難我們?”
上官鳴軒臉色變了變,又是冷笑道:“哼,就算你有本事解開穴道又如何?無論怎樣,你的武功,都是遠遠及不過我,你又能對我怎樣?”
我輕笑一聲:“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能夠對你怎樣,那我就奉勸你作好思想準備好了!”
看見上官鳴軒仍是冷笑著,一副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的樣子,我心裏不由有些疑惑。
本來在我的心中,上官鳴軒本不是這樣一個不識時務的人,他能看見我自己衝開穴道,本就應該心生警惕的,可是現在,卻仍然在這裏給我打腫臉充胖子,這是我認識中的上官鳴軒麼?
其中是不是有著什麼內情?
我心思一轉,看見上官鳴軒的神情,又是微微一笑,說:“看來,若是真的不給你點教訓嚐嚐,你還真是會不相信我有打敗你的實力呢!既然這是你逼我的,那我也隻好出手了!”
我一副很是無可奈何的模樣,讓上官鳴軒看得更是眼中火起,怒喝道:“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麼本事,能夠及得過我——”
可是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便隻感到似自平地而起一陣狂風一般,周邊的落葉,全數被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氣勢所掠起,在半空之中盤旋不休!
而處於這種氣勢中央的上官鳴軒,則是最痛苦不過。數不清的狂風向他襲去,將他卷入在狂風的包圍之中,讓他的身形,都有種不堪狂風襲來的脆弱感覺。
我輕輕一笑,雙袖微微一拂,登時,另外一股強烈無比的勁氣再度向上官鳴軒襲去。
仿佛天地都在瞬間失色,在我們的眼前,一片飛沙走石,根本看不清楚上官鳴軒現在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不過我卻能夠無比清楚地知道上官鳴軒現在的處境,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縱使我眼睛看不清楚,我的心裏,也是能夠無比明了地感覺得到。
此刻的上官鳴軒,已經明顯不能承受我這般深厚的內力攻擊,雖然他的武功也很高明,可是比起我,卻根本沒有可比性。
現在的他,隻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甚至連招架之功,也是漸漸的不剩許多。
看著他在痛苦地與我的內力抗爭的模樣,我冷冷一笑,袖子再度一揮,一股更加迅疾的內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上官鳴軒襲去。
隻聽一聲慘呼傳來,我感覺到上官鳴軒的身子踉蹌向後退了好幾步,然後,腳下一軟,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臉色蒼白無比。
看見他已經身受重創,我也將內力收了起來,收手站在一旁,笑道:“怎麼,現在可相信,我是有著能力打敗你了?”
上官鳴軒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我,驚道:“你……你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這麼高的武功了?”
我笑了聲,說:“我一向有著這般高的武功啊!隻不過,以你的本事,是沒有察覺到罷了!好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之前那樣對上官鳴庭,所以現在,我自然是要將你交給上官鳴庭來好好修理一番了,還希望你不要怪我啊!”
說著,我用袖子輕輕一甩,又是一陣勁風掠過,上官鳴軒便被我卷起的這一陣風,一下子就滾到了上官鳴庭的麵前。
我轉過頭去,看向已經一臉目瞪口呆模樣的上官鳴庭,笑了笑,說:“之前上官鳴軒對你做過這麼多過分的事情,所以現在,你便好好地報一下這個仇吧!”
聽著我這話,上官鳴庭並沒有去看倒在地上的上官鳴軒,而隻是呆呆地看著我,說:“林若依,你……你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武功?”
我笑著走到他的身前,說道:“你這麼聰明,怎麼到了現在,你卻反而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他的臉色有些奇怪,喃喃地說:“你就是真命天女?”
我點了點頭:“你說呢?一般的人,有我這麼高明的武功麼?”
“這倒也是……”他也微點了下頭,隻是臉色仍然有些奇怪,望著我,說,“這麼重要的秘密,你原本是應該隻埋藏在心裏,連南宮墨羽都不能告訴的,可是……可是你為何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我……你明明可以將我打暈,再用武功來收拾上官鳴軒的,然後再編造出一個理由來騙過我,那樣一來,不就再沒有人知道,其實你就算真命天女了嗎……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
看著他這樣遲疑著說出這番話來,我知道在他的心裏,必定是感到震驚得很,畢竟我和他之間,也並沒有什麼親密的關係,便就算是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及不過我和南宮墨羽這般深厚。
可是,我卻沒有將我是真命天女的這個消息告訴南宮墨羽,而是在他的麵前,毫無保留地展露了出來。
也難怪他會感到如此,也許在他的心裏,正是有著波瀾在起伏不休吧。
既然這樣,那我也用不著騙他了,免得讓他真的以為,我對他有著什麼另眼相看的意思。
於是我笑了笑,說:“你也別這麼激動了!其實你應該也知道的,當時我見你被上官鳴軒收拾,卻一直沒有出手,我就是在考驗你啊!假如你對我沒有什麼感情,那麼我自然不會在你麵前展露這個秘密。可是……你做的事情,真的讓我感到很感動,所以,我才會……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我也真是一個自私的人啊……”
說道最後,我也感到有幾分的不好意思了,我這樣考驗他,讓他承受了這麼大的屈辱和痛苦,料想我這樣一句輕飄飄的道歉的話語,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彌補的吧?
我不由轉頭去看他,果然看到在他的神色間,有著隱隱的痛楚之意,不由感到心裏越發的愧歉難當了。
我想繼續對他說道歉的話語,卻連自己也知道,那些話語,在我對他做的事情的麵前,是多麼的蒼白無力,所以,還不如不要說的好,再怎麼解釋,也終究是徒勞的。
可是這時,卻隻聽見上官鳴庭的聲音傳來:“你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因為我也知道,你隻能這樣做!若你身為真命天女的秘密傳出去,那麼必定會有著無數的麻煩來圍繞著你,就算你有再高的武功,也是及不過這麼多的勢力包圍,所以,你這樣的做法,自然也是無可厚非。”
我訝異地看著他,隻見他的臉色平靜,再沒有一絲的痛苦,也看不見一點對我責怪,不由訝道:“我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對你遭受的痛苦袖手旁觀,你都不怪我?”
他對我一笑:“我早便說了,我不會怪你的,你又為何要一再地解釋?再說,你也沒有非要救我的義務啊,所以,我更加沒有了要怪你的理由了!”
聽著他的話,我隻感到心裏一陣溫熱的暖流拂過,也是對他一笑,似承諾一般說道:“鳴庭,以後你有什麼麻煩,便盡管找我解決就是,無論什麼事情,我都必定會幫你做到!”
他卻是失笑,然後轉頭看著我,眼神中有著一絲笑謔:“你別說得這麼認真,假若我跟你說,我要你幫助我得到整個天下,你會不會答應?”
“呃……”我不由啞口無言,還真不知道該怎樣來回答這個問題。
他看到我這個樣子,伸手在我的肩上輕輕一拍,笑道:“我就說了,不要將話說得這麼滿!其實我也知道,這個要求,你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會答應的吧?不管怎樣,你要幫助得到整個天下的人,終究是他,而世上的任何人,在你的心裏,也終是及不過他的,不是麼?”
看著他的笑臉,我的心裏,卻有著濃濃的歉意,以及隱隱的不安。
上官鳴軒已除,他必定是會成為楚國的國君,而到了那時,他和南宮墨羽,便算是對手和死敵了。
而我,卻注定隻會幫助南宮墨羽,那麼終有一天,我會站在和他對立的一方。
到了那時,他之前對我的所有付出與犧牲,他的深情,他的痛楚,他的隱忍,他的包容,是不是都會成為我們永遠無法去回望的記憶?會不會,隨著我們的對立,而漸漸的,被扔在回憶的塵埃中?
而這一切,卻終究是我最不希望見著的一幕。
我真的很不希望,這一段我們共同經曆過的,有著無數酸甜苦辣的日子,就這樣,被我們遺忘在了往昔的歲月中。
但是,這又是事情發展的必經之路,這一天,無論我怎樣想避免,也終究是會有來臨的時刻。
真不知道,對於這個問題,他又有著什麼樣的想法。
我歎了口氣,說:“鳴庭,現在我們暫時不要再談這個問題了吧!倒是對於上官鳴軒該怎樣來處罰,你應該快點下個結論才行。”
聽得我在轉移話題,上官鳴庭也不再提這個問題了,隻是淡淡望了一眼上官鳴軒,說:“現在他已經成了這個模樣,料想也是再掀不起什麼風浪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叫幾個人來,將他打入天牢就是。畢竟他也是我的哥哥,我終究是不能做出殺他的事情來。”
對於上官鳴庭突然這般的善心大發,我心裏頗有幾分吃驚,不由問道:“他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你就真的這樣輕易就放過他?”
“要不然,難道我也要學他那樣,對我進行百般侮辱?”
上官鳴庭淡笑一聲,望了我一眼,說:“也許,是因為現在我的心境,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吧。我也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況且他又變成了這般模樣,再怎樣,我都不能太心狠手辣,不是麼?好了,現在我該去看下,我的那些人,到底有沒有全軍覆滅了,你和我一道去吧,待會再叫人來將他給帶到天牢裏麵去!”
他的這席話,讓我的心裏也有點不好受。他之所以說他的心境有了變化,說的該是聽了我的話之後,知道我和他之間,根本永遠也不可能,所以,才會變得這般的心灰意冷吧?
而我,是真的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所以,也隻能徹底讓他死心,才能讓他在以後的日子中,不會再似這般的消沉了。
所以我也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們就先走吧!”
說完這話,我不由轉頭看了一眼上官鳴軒,隻見他正在氣息奄奄地倒在地上,見著我看他,神色一凜,顯然是對我頗為害怕的模樣。
看到他這樣子,我心裏越發的疑惑了起來,上官鳴軒突然變成這個模樣,還真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心裏一動,疾步朝上官鳴軒走去,伸手便將他身上的穴道全數點住。
然後,我對他冷冷說道:“你別想再動什麼歪腦筋,就算你再多陰謀詭計,也終是及不過我的拳頭!現在,你就在這裏好好呆著吧,待會,我們就將你抓入天牢裏麵去,看看你還能不能翻身!”
我剛將這話說完,就隻看到上官鳴庭也在轉頭看著我們,表情很是奇怪。
見我也在看他,他朝我一笑,說:“我們走吧,他被你點住了穴道,料想不管怎樣,都是無法將穴道解開的,所以根本用不著擔心了。”
我點了點頭,便也不再理躺在地上的上官鳴軒,便和上官鳴庭一道朝樹林外麵走去。
這時,他忽的似記起什麼一般,疑惑說道:“對了,我想問你一件事情!我當時明明受了很重的傷,可是為什麼,現在卻恢複得這麼快,是不是你幫了我什麼忙?”
我笑了笑,說:“當然是的了!當時你沒有注意到麼,我一直在和上官鳴軒說些毫無邊際的話,就是在拖延時間。隻因為我之前,在你受傷扶你的時候,已經暗中將我的內力輸入到了你對身體裏麵,那些內力,能夠自動幫助你止血養傷,還能自動趨毒。你知不知道,當時那個黑衣人的劍上,可是有著毒藥的,所以你的血液裏麵,才會有著青色,不過,卻被我的內力給驅逐了,所以,你現在就能夠這樣生龍活虎了。”
他仍是一片疑惑:“你將內力輸入我的身體裏麵,讓我解毒,難道,你就不怕我知道你有內力麼?”
我又是一笑:“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的這股內力,根本就是沒有人能夠察覺到的,所以,我根本不用擔心你會知道我有內力的了!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麼,我一口氣替你解答了!”
聽了我這話,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是搖了搖頭,說:“沒有了,有著你這樣一個朋友,看來在以後的日子裏,我真的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說到這裏,他又停住了他說著的話。
他這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我真的感到有幾分的疑惑,卻又是很快便將這片疑惑打入心底深處。
也許真是我多心了,就算知道我隻會幫助南宮墨羽成為天下霸主,以他之前為我做的那些事情,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所以,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擔心了吧。
心暫且放了下來,便和他一道朝樹林外麵走去。
這裏偏靜得很,一路上,都遇不到什麼人煙,而上官鳴庭的那些手下,料想也全部光榮犧牲了,隻餘下我們兩個孤零零的人在趕著路。
並且更鬱悶的是,現在上官鳴庭身份不比尋常,他受傷的消息,也是不能傳播出去,所以我們兩個不能走大路,隻能走小路,更是感覺憋屈得很。
就這樣走著,看見上官鳴庭已經因為傷重而氣喘籲籲的模樣,我不由說道:“你受了重傷,還是走慢點吧,那邊好像有個茶寮,不如我們休息下,怎麼樣?”
他順著我的視線看去,果然看見在不遠處,有著一個簡陋的茶寮,於是便點頭道:“嗯,我們去那邊喝喝茶吧,我也口渴了。”
說著,我們便朝前走去,那個茶寮真的簡陋非常,裏麵隻有著一個年輕小夥在料理著生意,屋頂是由稻草鋪成的,在陽光的照耀下,倒是有著幾分屬於稻草特有的芳香味道。
這裏的桌子和椅子也是少得可憐,總共才不過三個桌子,還很像是臨時性拚湊起來的。
看眼前的這個茶寮,還真的是有幾分像是電視裏麵演的那種黑店,真讓人不得不去擔心,在茶裏麵,是不是也放了蒙汗藥。
不過看這個年輕小夥一副樂天陽光的模樣,還真的讓人無法將這個茶寮,與傳說中的黑店扯上幹係。
看見我一副猶猶豫豫的模樣,上官鳴庭不由問道:“你在擔心什麼?這裏難道不安全麼?”
我皺著眉說道:“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感到這裏有些不安全,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要在這裏喝茶了吧,我們走!”
如今對於我的話,上官鳴庭重視的程度加大了許多,聽我這麼說,便立馬同意了我的猜想。
我一把拉住他,說道:“這也隻是我的猜想而已,怎麼能隻為了這樣的猜想,就不讓你喝水!你剛才失血過多,更是應該要喝多點水,才能補充失掉的水分,所以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在這裏喝一杯茶吧,看那個老板的模樣,也不像是壞人!”
上官鳴庭無奈一歎氣:“就算他是壞人,他也不會將‘我是壞人’這四個人寫在腦門上啊!算了,我也覺得他不像好人,我們還是走吧!”
聽他這麼說,我反而放下心來,笑道:“你難道忘記了,我的武功可是很好的,就算他下了迷藥,也是不能將我迷翻,所以,我們根本用不著害怕!”
上官鳴庭望了我一眼,歎了口氣,說:“好吧!我隻好舍命陪君子了,我武功不如你,假如他將我迷翻了,就勞煩你將我送回王府吧!”
我不由失笑,便拉著他一道朝那個茶寮走去。
看見我們兩個走進去,那個小夥慌忙迎了上來,笑道:“兩位客官要些什麼?本店有今年剛收的新茶,味道絕對正宗,兩位要不要喝幾杯?”
我細細看了下他的模樣,純粹的生意人的臉孔,應該沒有什麼漏洞,於是便也放下心來,對他說道:“嗯,那就先上兩杯清茶吧!”
“客官稍等!”
那小夥點頭答應了之後,便轉身去端茶了。
我和上官鳴庭坐在座位上,看著那個小夥忙前忙後,一副極是專業的模樣,便對他說道:“怎麼樣?我說了他不可能是壞人吧,現在你也相信了麼?”
聽得我的話,上官鳴庭隻好歎氣:“是!是我太多心了,你說得果然不錯!”
他的這話,讓我不由啞然失笑,正想出言埋汰他時,轉眼卻看到那小夥已經將兩杯清茶端了上來,對我們笑道:“客官請慢用!”
我點了點頭,便對上官鳴庭說道:“這裏的茶,雖然沒有當時你請我喝的茶那樣好喝,不過現在,也隻好暫時將就一下了!你快點喝吧,免得讓身子越發的虛弱。”
上官鳴庭笑了笑,說:“我什麼苦沒有吃過,這種茶我自然也是喝得下去!倒是你,一向養尊處優的,我倒擔心這杯茶,你是喝不下去的吧?”
沒想到他到了現在,還要來埋汰我,我頗為無語地瞪了他一眼,他已經端著茶杯喝起茶來。
他輕輕抿了一口,一副很是回味無窮的模樣,咂了咂嘴,歎道:“這茶真的不錯,雖然不像頂級龍尾青那樣好喝,倒也是唇齒留香,你也快點喝著嚐嚐吧!”
見他喝了一口,毫無我預想中的情況發生,我也放下心來,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果然是如他所說一般,當真是唇齒留香,沁人心脾。
這茶還真的極好喝,隻喝一口,根本無法體味到其中的美味之處,於是我便再度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又大大喝了幾口,直到將一杯茶全部喝光,這才放下茶杯,讚道:“你說得不錯,這杯茶真的很好喝!老板,再給我來一杯!”
我一邊說著,一邊便將茶杯向那個小夥遞去,可是這時,卻隻感到身邊的氣氛,很是不正常!
我心裏疑惑,轉頭看去,卻隻見上官鳴庭正端著茶杯看我,唇邊有著一抹輕輕的笑意。
而他的眼中,卻是帶著一絲輕嘲,看著我,就像是看著一個已死的人一般。
我心裏一個咯噔,又轉眼去看那個小夥,隻見他也用同樣的表情看著我,搖了搖頭,說:“沐姑娘,請恕我不能給你添茶,隻因,你已經沒有機會,再喝第二杯茶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便隻感到我的頭忽然一陣眩暈,接著,便隻見上官鳴庭唇邊冷笑一劃,我便暈暈乎乎地倒了下去。
看著我倒在地上,一副毫無知覺的模樣,上官鳴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我,眼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冷笑道:“林若依,休怪我無情,是你先對我不義的!倘若你不袖手旁觀,我便不會遭受那麼多的苦痛,所以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說完這話,他便將手放在嘴邊,一聲尖嘯響起。
登時,自四周的樹林中,忽的冒出幾個黑衣人來,恍然正是剛才圍攻我們的那些人。
便連那個重傷了上官鳴庭的人,也在其中。
那個黑衣人對上官鳴庭恭敬行禮,說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上官鳴庭淡淡看了他一眼,說:“你們幾個,將她帶回王府!”
“是,屬下遵命!”
那黑衣人躬身答道,便揮了揮手,幾個人一起將我給抬了起來。
這時,又有幾個大漢趕著一輛馬車走了過來,那幾個黑衣人便將我抬到了馬車上。
上官鳴庭隻是冷眼看著他們做著這些事情,眼裏沒有任何表情。剛才假扮茶寮老板的小夥走了過來,說道:“太子殿下,她的武功很是高明,這些藥對她有用麼?”
上官鳴庭淡淡道:“就算她武功再好,麵對這種特製的化功散,也終是無能為力!天福,你這次幹得很是不錯,回去之後,我會重重有賞的!”
“謝太子殿下!”
天福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朝上官鳴庭謝禮之後,上官鳴庭便揮了揮手,他也慌忙朝那輛馬車走去。
待得沒有一個人在他的身邊時,上官鳴庭眼裏的冷意才消失不見,換之而來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痛楚,他垂下頭去,低低地歎出一句:“對不起……但是,為了楚國社稷,我隻能這樣做!如果你要怪我,就盡管怪下去吧,畢竟我也知道,我和你,終究是再沒可能,便連是朋友,也是沒有希望了……”
他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來,又抬起頭來,望向馬車,眼裏仍是有著一層揮之不去的苦痛。
馬車一路向前行駛著,很快便到了京城中。
上官鳴庭也坐在了馬車裏,低頭看著昏睡中的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終於,他歎了口氣,伸出手來,撫向我沉睡中的麵容,低低的說:“若你那時,不做那些考驗我的事情,而直接對我說出,你就是真命天女,說不定,我便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為何……嗬,現在說這些也終是沒用,我和你,還是會立於對立麵,我又何必要多說……”
雖然這般說著,他的手指,卻仍然在輕柔地撫著我的臉頰,仿佛是情人間再普通正常不過的撫摸。
可是這時,卻隻聽在這一片靜寂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來:“你說得不錯,在我們之間,真的是再說什麼,也終是是沒有用處!”
剛聽著這個聲音,上官鳴庭便不由愣住,輕撫我臉頰的手,也是不由停住,惶然地環顧四周,驚道:“你是誰?為什麼你的聲音,我從來沒有聽過,你到底是誰?”
“你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你竟然還說和我是朋友,你有臉當我的朋友麼?”
這個聲音裏,更是充滿著濃濃的嘲諷之意,讓上官鳴庭的臉色更是難看得很。
忽的,他的眼裏掠過一抹恍然的神色,低頭來看我,正好撞見我大睜著看他的雙眼。
他驚得一下子往後退了好幾步,狼狽地坐倒在地上,張大眼睛看著我,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竟然沒事?!”
我站了起來,笑著看他,說:“我不是早便說了麼,我是真命天女,普通的迷藥,對我根本沒用,你怎麼忘記了?”
“可是,那不是普通的迷藥……”
他喃喃將這句話說出,我便已經將他的話截住:“可是對我來說,它就是普通的迷藥!我告訴你,這個世上,任何在別人看起來厲害無比的毒藥,在我看來,都普通無比,絲毫奈何不了我的!所以,你若以為你這麼簡單就能迷暈我,那可真是癡心妄想了!”
說著,我便朝前一步,低頭看他,說:“你之前自己便對我說過,我還是第一次將我是真命天女的秘密告訴別人的,而這個人就是你!可是,你為什麼還要怪我用那些辦法來考驗你?便連南宮墨羽,我也是不能百分之百地相信,那我對別人,更加不會輕易吐露這個秘密了!我更加沒想到,你竟然會用這樣卑鄙的方式來對付我,你說,在你的心裏,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麼?”
聽著我的話,他垂下頭去,慘然一笑:“所謂成王敗寇,現在你贏了,我輸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聽著他的話,我不由歎了口氣,說:“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畢竟是我的朋友,我又怎麼會對你怎樣?若我要殺你,你早便活不了了,我又何必要對你說這些廢話?”
他苦苦笑道:“但是,你這樣對我,又與殺了我有什麼分別?在你的心中,料想我早已死去,不,是連個死人也不如!在以後,你不會再理我,便縱是恨我,你也是會不屑,你隻會忘記我,不屑在你的記憶裏,曾經出現了我這樣的一個人!既然這樣的話,那你何不殺了我,起碼這樣,也能夠在你的記憶深處,留下我的一抹影子!”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聽他將這席話說完之後,便淡淡問道:“上官鳴軒呢?他怎麼樣了?”
上官鳴庭愣了下,才說:“他剛才不是被你打成重傷麼,你為何還要問我?”
我淡淡一笑:“難道在你的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傻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上官鳴軒,其實是你的人假扮的吧?告訴我,真的上官鳴軒,到哪裏去了?”
“哈哈,哈哈!”聽得我的話,上官鳴庭卻隻是苦笑,充滿嘲諷地苦笑,然後才說道:“看來在你的心裏,我的皇兄占據的位置,比我還真是重要得多啊!到了現在,你竟然還一直記得他——”
我淡淡截住他的話,問道:“上官鳴軒哪裏去了?”
見我這樣問,他的臉色一冷,說:“你問他哪去了?我告訴你,你永生也找不到他了!”
我臉色一變:“你……你將他怎麼了?”
他望了我一眼,眼裏卻有著一抹淡淡的哀傷,聲音清冷如水:“我將他殺了,屍體也被我毀滅了,你再找不到他了。”
“你……”
我臉色煞白,腳下一個踉蹌,差點站立不穩,幾乎要倒了下去。
我隻感到心裏分外的疼,假若上官鳴軒真的死了,那麼,殺死他的人之中,也有著我的一份!
想起他以前對我的一切溫柔和撫慰,我的心裏越發的疼了,直疼得撕心裂肺,呼吸也是一片困難,想詰問上官鳴庭為什麼要這樣做,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見到我這個模樣,上官鳴庭慘然笑道:“哈哈,你果然更喜歡他!不管我對你如何,在你的心裏,他終究還是比我更加重要!既然這樣,那你為何還不殺死我,你為什麼還不殺死我為他報仇!來啊,你來殺死我啊,你殺死我啊!”
看見他已經狀若癲狂的模樣,我心裏一驚,慌忙走上前去,一下子將他的手抓住,急急道:“上官鳴庭,你要幹什麼!我早就說過,我不會殺你的,你就不要再說這種話好不好!”
可是卻隻聽見他依舊瘋狂的聲音響起:“你不殺我,也不放我,你到底要怎麼對我!我將上官鳴軒殺了,難道你不恨我麼?”
我點頭道:“我自然恨你殺了他,但是,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將你也殺掉!”
他嘶聲叫道:“既然你恨我殺了他,你又為什麼不將我殺掉替他報仇!你不是喜歡他嗎,你不是會為他死掉傷心嗎,既然這樣,那你幹脆殺掉我替他報仇啊!你殺掉我啊,殺我啊!”
見著他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我真擔心他會有什麼自殘的行為,於是慌忙一把將他抱住,在他耳邊喃喃說道:“上官鳴庭,你冷靜點!就算你將上官鳴軒殺了,我也是不會將你殺掉的!你和他一樣,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因為其中一個朋友,而將另外一個朋友也傷害!再說,這是你們楚國的事情,我也不能管太多!所以,你就聽我的好不好,你冷靜下來,回到你的王府,一切事情,便都全部過去了!”
見我這般動作,他有些微的愣神,然後,便也一把將我抱住,像個小孩一樣,將頭擱在我的肩膀上,哽咽著說道:“林若依,現在在你的心裏,我早便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了,我和你,也再也回不到過去了!既然這樣的話,我倒還真希望死在你的手裏,一死百了,讓我再看不見你瞧著我時那種鄙視的眼神!可是……可是你為什麼不願意殺我,難道在你的心中,我連讓你動手的資格,也再不具有了麼……”
看到他這般脆弱的模樣,我心裏再度被一種莫名的傷感所席卷,禁不住將他抱得更緊,不住說道:“不是的!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不會殺你!若是殺了你,我的心裏,會難受一輩子的!你說,你甘願讓我來承擔這種痛苦,讓我自責一輩子麼?”
我的這句話,還真是徹底打中了他的要害,他愣了下,這才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隻是,你要怎樣對我,畢竟,我曾對你做過這麼過分的事情……”
我將他鬆開,說道:“你走吧!我不會做為難你的事情,以後,你就是楚國的國君,而我,仍然是秦國的皇後!你要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以後,你要和你未來的皇後,到秦國來看我和南宮墨羽,讓我們比比,究竟誰與誰,更加的恩愛,更加的情深!”
他抬眸看我,眼裏有著一種晶瑩的光芒在閃耀不休,仿佛有著極深的愧歉和驚訝,在他對眼中交換不休。
終於,當所有的光芒全部安定之後,他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了,從今以後,我是楚國國君,而你,卻是秦國皇後,我們兩個……再、再也沒有交集了吧……”
說出這句話來,便連他的聲音,也是忽然變得極為的疲倦,似乎世間所有的痛楚,都在瞬間壓在了他的身上,令得他再也無法負擔。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也隻有在心裏暗暗歎氣,站了起來,說:“好,那我就走了,你要好好保重!”
說著,我便再深深望了他一眼,便轉過身去,跳下了馬車。
身後似乎傳來了他的一聲輕歎,可是,當我要去細聽時,卻再也無法追尋它的蹤跡。
算了吧,散了吧,從今以往,我與他的所有恩怨糾纏,便就此忘了吧。
我再沒有回頭去看上一眼,便決然地走出了樹林。
從此,他是楚國國君,我是秦國皇後,我要回到秦國,我要幫助南宮墨羽成為天下霸主。
而我與上官鳴庭,卻終是隻有站在對立的兩麵,終究再回不去從前。
到了京城中之後,我沒有再似剛才來那樣乘坐馬車,而是直接掠上屋頂,不管別人有沒有察覺,就在屋頂上麵掠來掠去。
當然,拜上官鳴庭所賜,我也學會了一些易容的本領,所以現在幾乎沒人能夠察覺到我就是林若依,而這樣一來,也終是不會有人輕易知曉,我就是真命天女了。
我在屋頂上麵輕掠著,很快就出了京城,到達了離京城不遠的一個城都。
這裏倒也算是繁華,不過比起京城來,倒是差得遠了。
但是這個城都,卻給我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仿佛這裏的人,正在經受著一種什麼精神折磨一般,一個個都是一副心事重重忐忑不安的模樣。
我心裏疑惑,便下了屋頂,在街上走著,正想向路人打聽這裏的情況,卻忽然想起,與其這樣向別人打聽引起大家懷疑,還不如自己去了解得好。
於是我便進了一個茶館,一直以來,所有的消息和八卦來源,都是出自這種公眾場合,而茶館正是理想之地。
我剛剛才在裏麵坐定,便隻聽見離我不遠處,正有兩個大漢在那裏旁若無人地說著話。
其中一個正以一副說悄悄話,但其實聲音卻茶館裏每個人都能聽見的模樣,對另外一個大漢說道:“喂,你知道麼,聽說先皇,是被當今的太子殿下殺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