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到博浪本身,一直停不下擴張腳步問題不大,集團一直強調擴張與內部體係建設並重的發展方式,每次事件不是沒有完美解決方案,隻是我留出口子讓大家去發現內部弊端,去像軟件開發特定版本一樣的還債。”
“有問題的是,最遲後年,博浪的部分業務發展必將進入真正無人區,甚至可能麵臨毫無參照物,那時候可能不隻是砸錢能解決的,而是需要有人捅破科技發展瓶頸才行。”
“現在雖然我們通過華工這個平台,擬定成立原創科技實驗室,分批次總計投入100億支撐原創科技探索;
但其實目前已開展的項目還是具備模湖參照物或者模湖理論設想;
以石油為例,盡管我國的陸相生油理論屬於重新畫了一條線,可嚴格意義上是因為知道地球一定存在石油才突破的;
將來博浪可能麵臨的是,隻有設想沒有任何模湖理論指導,不知道前路是不是存在,方向是不是對等一係列問題的研究探索。”
“舉個例子,計算機,很多人都知道它的發展瓶頸已近在眼前,對博浪而言不是怎麼突破的問題,而是必須要突破。”
說完這些,溫良雙手一攤:“而偏偏與此同時,我們還麵臨著一些早已無法避開的現實問題,這些問題可能還無解。”
汪婉瑜沉默良久,才說了幾個字:“永在泥潭。”
她反而沒有好奇溫良為什麼如此堅定,如此尖銳,因為她知道溫良真的心中裝了一個理想。
她也清楚,在遙遠的理想之外,溫良真想去看看星辰大海。
事實上,溫良對不少事情都看得挺透徹的。
不是上麵一定要選博浪,而是除了博浪,連矮個子都挑不出來。
有一些很殘酷的真相,國內從來不是沒能力發展民用科技,如芯片、半導體、操作係統等等一係列基層支撐係統。
隻是首先,選擇這個行業的企業很大部分無法堅定一件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看到產出的事情。
大多會在苟延殘喘的活下去與浮華喧囂中選擇後者。
其次,有一些深覺‘白花花的銀子都拿去科研’造孽的人,對定點支持資金層層盤剝。
最後就形成了永遠等明天的後世現狀。
具體到研發芯片體量的問題。
龍芯這家在國內很知名的公司,是個很好的例子。
它的體量真不大,22年上市以高達134倍的靜態市盈率才有300多億市值。
而在推出完全自主指令集係統loongarch的2020年,龍芯營收不過10億元,淨利潤7700萬。
在更早的18、19兩年,營收則分別隻有1.93億和4.86億。
然而從已知的現狀來看,龍芯愈發像是一個堂吉訶德式公司了。
說來說去,人們隻是更願意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而已。
不是非要什麼體量才能做事,也不是沒那個能力,更不是砸錢做不到,而是很多意想不到的人為因素罷了。
譬如,站在溫良的角度,他認為工信包括老苗頭現在都已經有點忘了09年的經曆了。
09年缺芯少屏到工信親自帶隊去灣灣采購液晶麵板,然後灣灣反手跟南韓達成了協議,一同對國內限售+漲價,然後發改、工信一同發文支持自建產線,投錢支持。
那種場麵在沒有博浪的時代裏,無非換一種行業一次次上演。
…………
22號,小雪節氣,星期五。
不到九點鍾,溫良便已來到了博浪國際投行上班……這麼大冷的冬日,當大老板還能這麼積極,是個狠人。
到了公司,喝上一杯溫茶,溫良也不磨嘰,很快發起了個小會。
與會人員不多,汪婉瑜、張謙、喬瑾瑤、陳鏗,以及從十月份跟著溫良來了京城之後就始終在這邊出差的林鴻,與獲準列席會議的段佳靜。
當然還有溫良所有參與的會議中必然存在的紀要,這次是立夏。
“投行業務初創階段事務繁忙,接下來的行政事務非常多,紐約華爾街和倫敦金融街的兩個海外市場總部要盡快組建。”
溫良沒囉嗦,直接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