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有點雲裏霧裏的事情,到眼下這個節骨眼上,站在盧老板的角度,已經算得上一目了然。
他已基本理清了事情的發展脈絡。
六月份溫良在京與人隔空博弈,這裏麵有兩撥最主要的人馬,分別是老總一係和本總自成一係。
博弈產生的根本是理念、線路完全不同。
初步博弈結果是在各方各有發力的情況下形成了見怪不怪的平衡。
是以,與溫良關係最明確最親近的老李頭很快為此付出代價,推動了地產革新辦法,並強行壓下所有聲音,另一方閉口不言。
十月份溫良再次上京,這次博弈可謂波濤洶湧,觸及範圍十分廣泛,商有柳八爺、政有本總端鐵飯碗,老總一係換新。
十一月中下旬,博弈另一方正式出現了交接形成的空窗期。
溫良‘被動’成立博浪國際投行,為某些行為付出代價,並迅速展現出了過人的國際金融操盤能力。
時下,十二月初,老總一係仍處於交接空窗期,本總自成一係沒了,新的類似本總的人絕不會無端冒頭。
此時溫良再無人牽製,選擇了肆無忌憚的在湖北推動地產深度革新。
明白這一切之後,盧老板心中自語:“這次要虎頭蛇尾了,可惜我沒得選。”
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餘地。
哪怕已經知道結果,也必須要做出徒勞無功的嚐試!
許老板的心思更複雜,他與香港富豪界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還有其他各方聯係,束縛更大。
最終,萬千思緒歸結成一個念頭:“地產這通行戲法別不是要玩不下去了。”
他同樣沒得選。
於是……
在行政王總強行把討論焦點拉回主題之後,皮帶主動當先發言:“我們認為,以地產的經濟支柱屬性,不應該蠻橫的一刀切,預售是地產商回籠資金再投入最重要的一份子,如果取消,影響的不隻是銷售,還有拿地、建設等各個環節。”
“溫總,教育問題與本次會議無關。”
溫良沒著急接話,反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很有禮貌的給盧老板先發言的空間。
盧老板自然不會多囉嗦,直接說道:“我基本認同許老板的意見,一刀切隻會傷害行業發展前景,讓此前所有努力付諸東流,不論是取消預售還是修訂預售草桉都不適應行業發展。”
“溫總,教育問題的確與本次會議毫無關聯,我們也不過是一個蓋房賣房的作坊。”
盡管盧老板的話有點好笑,但會場甚至沒人臉上露出笑意,更別說笑出聲。
當然……不包括溫良。
因為下一秒,溫良爽朗的笑聲通過話筒傳遍了會場:“這是我最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行,既然盧老板和許老板都一副想要講道理的樣子,那我跟你們講一講道理。”
“首先,沒有要取消預售製的提議,你們想要擴大化矛盾的心思我能理解。”
“其次,所謂修訂預售草桉不適應行業,請問香港是怎麼做到的?許老板,我想你心裏有數。”
“最後,這份草桉是給你們一個解決債務包袱的試點機會。”
說著,溫良端起話筒起身走出座位,左右環顧會場,語調輕蔑的說:“不斷拿地貸款再爛尾的套娃遊戲你們以為能玩多久?”
“如果是半個月前你們還有點說話的底氣,現在你們算什麼東西?我話放在這裏,我倒想看看華爾街、金融街還有哪個公司敢接你們的債券!”
“你們如果想搞擴大化,那比一比是我在全國砸盤更快還是你們跑得更快!”
“至於跟教育問題有沒有關係,你們心裏有數。”
“你們應該慶幸現在還隻是一省試點,沒誰著急擴大覆蓋範圍。”
“別覺得老子威脅你們,誰讓你們也是商業公司,還是那句話,衝老子來唄,有脾氣你們繼續擴大全麵開幹啊,反正老子隻是個商人。”
盧老板:“……”
皮帶:“……”
其他人:“……”
…………
他們隻覺得太踏馬艸了。
從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商人,一點好道理都不講的!
盧老板和皮帶更覺得艸。
他們以為是各自表態和稀泥的光景,結果溫良完全不遵守潛規則,他踏馬的直接掀桌子。
太踏馬難頂了。
盧老板他們過來的確是抱著針對溫良的心思來的。
他們背後的人,他們自己的利益,都因為溫良的攪局受到了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