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迎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很怕我,所以更要先發製人,一進門就嚷道:“其實我是為你好。”
這句話簡直所向披靡,我瞬間甘拜下風,躺在沙發上吃葡萄。
她還不放過我,擠過來審問我:“你這幾天去哪了!為什麼氣色好了這麼多,你是不是戀愛了?是誰是誰,快說,是不是陸宴?”
我被她搖得頭昏腦漲,骨頭都快散架,隻能叫她“慢點”,她卻眼尖地不知道看到什麼,指著我脖子,結巴起來:“你,你你……”
“怎麼了?”我摸了把脖子,不痛也不癢,低頭一看,頓時笑起來:“你別說不認識。”
“我當然認識了,但是到底是誰!”她整個人興奮得不行,瘋狂搖晃我胳膊:“是陸宴吧!一定是陸宴吧!破鏡重圓!人間佳話!”
“不是陸宴。”我不想她明天開工去陸宴麵前亂開玩笑。
“那是誰!”她幾乎壓上來逼問我:“是男的吧,我就知道是男的,哪個狐狸精?有陸宴好看嗎?”
我眼前忽然跳出紀容輔變成狐狸精的樣子來,反應過來之前,嘴角已經翹了起來。
“比陸宴好看。”
蘇迎猛地跳開了,又開始指著我。
“你你你……”
“我怎麼了?”我攤開在沙發上。
“你完了。”蘇迎開始危言聳聽:“你現在笑得太開心了,一定已經陷下去了,你完了。”
我還想再逗她,手機忽然想起了。
紀容輔真是好涵養,洗個澡發現人都丟了,也能忍到現在再打電話,接起來還問我:“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我本來想說方便,一時玩心起,故意沉聲道:“不方便。”
我還想再玩,蘇迎卻過來搗亂,衝過來搶手機:“是誰是誰,是陸宴嗎?應該就是陸宴吧,報上名號,搶了我家小林睢還想走……”
我光是躲她的手就已經耗盡全力,隻能跟電話那邊的紀容輔說了一句“晚點跟你說”,就掛了電話。
蘇迎卻不死心,仍然搶個不停,兩人交鋒許久,這女人向來善用性別優勢,逼得我束手束腳,最後“啪”地一聲,手機重重摔在地上,屏幕閃了兩閃,竟然就這樣滅了。
我們麵麵相覷,蘇迎背貼牆壁,就這樣蹭著走遠了,一邊還默念:“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我在試手機能不能開機的時候,她瞅準一個機會,拎著包衝到門外,大喊:“我明天再來找你玩!”
我折騰了一會兒,發現手機已經廢了,把手機卡取了出來,我沒有備用手機的習慣,隻能等明天再說了,紀容輔向來淡定,我偶爾失約一次應該也不要緊。
洗澡睡覺,大概是跟紀容輔一起睡慣了的緣故,竟然又失眠了,不過我都已經習慣了,直接把筆記本拿過來,翻到外網上開始聽幾個國外樂隊的新歌。
國外很多小眾樂隊都不錯,倪菁當年轉型遇瓶頸,也是去國外取經回來的。我年輕時候不信邪,本錢厚,視唱法為無物,而且運氣挺好,沒紅過,除了選秀剛出來那一段時間跑了一會兒通告,其餘都沒怎麼過度用嗓,所以從不考慮研究唱法。現在大概是年紀大了,心境不一樣了,偶爾也聽聽不同的唱法。逛到某個樂隊成員的ins,看見上麵有張演出合照中的亞洲麵孔長得非常像付雍,順手就翻了翻付雍的ins。
這一翻我就翻到了盧逸嵐,他們留英學生確實是有自己的圈子的,有幾個熟麵孔,似乎在那晚的會所見過,當時我已經困得不行,聽不進耳機裏的歌,隻是本能地一張張翻下去,直到看見紀容輔。
準確地說,是青年未滿的紀容輔。
他在劃船,穿白色的運動裝,身架修長舒展,因為剛剛渡過少年期,臉上還十分漂亮,他的琥珀色眼睛在陽光下是非常漂亮的,在鏡頭裏笑得耀眼。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紀容輔,才知道自己錯過他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