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黑紀容輔還沒回來,倒是紀老先生回來過一次,發現家裏人全不在,跟我打了個照麵,四目相對,他隻能說了聲“在呢。”我說:“嗯,紀伯母剛剛出去了。”
場麵頓時十分尷尬。
其實這老院子真是沒一點意思,什麼玩的都沒有,家具也不舒服,紀老先生進來時我正靠在那裏看電視,很自戀地重看跨年夜自己的演唱。
紀老先生發現沒人,竟然還不走,掃了一眼電視屏幕,也在客廳坐了下來。
我頓時感覺如坐針氈。
其實我唱得是真不錯,表演更是帥,不過我這人向來謙虛,從來不回看自己表演,而且跟紀老先生一起看自己表演這也太羞恥了,連忙把手上的柿子果脯放下來,找遙控器來換節目。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不找它的時候它就在手裏,要用它的時候偏偏找不到了,我表麵上正襟危坐,其實伸手在背後摸遙控器,摸了半天沒摸到,正準備站起來找時,一邊的紀老先生發話了。
“唱得不錯。”他語氣平板得像在評價晚上的菜:“詞挺有意思。”
我這才意識到整首歌已經唱完了。
但他這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隻能謙虛道:“一般般吧。”
場麵頓時又尷尬起來,我隻希望現在忽然出現個人,不管什麼人,哪怕是徐姨都好,最起碼我不用在這正襟危坐著。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你安排進文工團裏。”紀老先生忽然道:“年輕人去部隊裏鍛煉鍛煉也有好處。”
我整個人冷汗都嚇出來了。
“伯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連忙推脫:“我這人很懶散,幹不了什麼大事的,你就讓我混著就得了。”
紀老先生仍然是那副八風不動的表情,表情嚴峻如岩石,大概我的回答很不合他心意,他皺了一會眉頭,沒說話,然後站了起來。
他把遙控器還給了我。
電視上已經輪到周律在唱了,簡柯也夠有意思的,周律這小尖嗓還敢放我後麵,其實周律音域比我高,可惜聲音質量太低,唱法也過時了,唱商這種東西很難說的,看老天爺給不給飯吃了。在min89之後那個女團,有個叫蘇綺的女孩子,天生唱商高到無敵,隨隨便便能唱哭人,可惜現在華天爛透了,她當了四五年練習生了,還是沒法出道。我歌裏的女聲都是她來錄的,實話實話,葉蓁唱功實在不如她。如果國內樂壇能再出一個天後倪菁的話,我會猜是她。
天都黑了,我又暖和又困,幹脆打起嗬欠來,又看了一會兒無聊的電視節目,換個姿勢趴在沙發上,玩起紀容輔的手機來。
我第一個玩的人是楊玥,先給她發了個表情符號:~\(≧▽≦)/~。
楊玥那邊沉默了五分鍾,大概是在天人交戰,最後戰戰兢兢給我回一個:“boss?”
我大笑起來,回她:“你在幹嘛?”
這句話正常一點,那邊總算敢回了:“我在做銀禧的策劃,已經快完成了。現在就等周瑾那邊把效果圖發過來了。”
這勤勤懇懇的樣子,肯定是被紀容輔壓榨慣了。
我玩了兩下,覺得楊玥太老實了沒意思,其餘的人又不熟,唯一認識的人是夏淮安,就故技重施,發了個“(^^*)”。
那邊直接回過來:“林睢?”
我也回過去:“葉寧?”
可見也不是我一個人這麼無聊。
然後我電話響了起來,葉寧這家夥真是一點按捺不住,一接起來就在那邊叫個不停:“你在紀容輔家嗎,我在安安家裏!我來找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