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番外《過年(六)》(2 / 3)

“你要穿我襯衫?”紀容輔手撐在門上,笑著看我,逆著光,他的眼睛漂亮得讓人目眩神迷,所以真不是我□□熏心,實在是這家夥隨時隨地在散發荷爾蒙。

“你們家過年不是要穿新衣服嗎?”我理直氣壯:“我穿你衣服,裝成穿新衣服,反正也沒人發現。”

紀容輔無奈地笑了起來。

“你啊。”

他拉著我走到衣櫃前,直接取出一套衣服,防塵套一拆開,正是上次徐姨想騙我穿的那套衣服。

“還有。”他摸摸我頭發:“不是我家過年要穿新衣服,是每家過年都要穿新衣服。以後你每年過年都要穿新衣服,記得嗎?”

簡直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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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點,總算一起圍坐在飯桌邊,我眼尖,一眼就看見桌上擺了上次那道魚,連忙不動聲色,選了個離魚近的位置坐下來。紀容澤這個騙子,什麼菜單一周一換。

徐姨穿得喜氣洋洋的,把一大盅湯放到桌上,也不知道注意到我身上的衣服沒有。

“你別忙了,坐下吃飯吧。”林采薇穿了一身紅,對徐姨道。

我還以為紀家真的跟舊社會一樣,原來多少還有點人性。

“老吳他們呢?”

“他們在抱廈那邊吃,我去跟他們一起吃吧。”

“坐下吧,人多熱鬧些。”

事實上氣氛並沒多熱鬧,還是那副暮氣沉沉的樣子,紀容澤不知道是怎麼的,手腕上有道燙傷,夾菜的時候林采薇問了句:“塗了藥沒有。”

“塗了,看著有點紅而已。”

我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雖然極力忍住,還是笑了一下。

紀容澤輕飄飄瞄我一眼:“你又想起什麼笑話了?”

“你不會想聽的。”

“說來聽聽。”紀容澤筷子故意在那道魚上麵晃了晃。

“真要說?”

“真要說。”

“我今天下午跟紀容輔去看雪,想起一句打油詩,剛剛忽然把那整首詩想起來了。”

“哦,什麼詩,說出來我也聽聽。”紀伯父難得地接了句話。

五雙眼睛都盯著我的臉,我莫名地有點後悔。

“那我真念了……”我還想拖延一點時間。

“林睢!”紀容澤的眼神已經不善起來,他顯然知道我又要“講笑話”了。

“那首詩是詠雪的,”我無奈地念道:“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

我看了一眼紀容澤的手腕,實在不敢念最後一句。

“白狗身上腫。”紀伯父毫無壓力地接上了,淡定地道:“張打油的詩嘛,《升庵外集》裏的。”

紀容澤的神色十分平靜。

“講笑話還是你厲害。”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不錯,很不錯。”

我決定了,明天早上就回家,免得被紀容澤暗殺。

我低頭扒飯,紀容輔笑起來,在桌子下麵拍了拍我的手。這時候就突出他有肌肉的好處了,至少紀容澤想弄死我時他能替我擋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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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又沒事做起來,尤其在我念了那首詩之後,紀容澤看我的眼神就非常不善,好在葉寧很快殺到,還帶著許多煙花:“林睢,我們去放煙花吧。”

“閣下今年貴庚?”

“24了!”他這種蜜罐子裏長大的人就是好,嘲笑也聽不懂,還興致勃勃拉我出去:“來放煙花嘛,安安幫我搬了一箱很大的煙花過來。”

我被他拖到院子裏,他大概是畫家天性,對於煙花、晚霞、彩虹之類的東西都很迷戀,後兩者他都畫過,也許明年會畫煙花也不一定。

鄰居家也隱隱約約地響起了鞭炮聲,遠處有一道亮光衝天而起,在夜幕中綻放開來,葉寧頓時嚷起來:“是周仕麒,他今年比我先放,不行,我們不能輸給他,安安快點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