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努爾哈赤又攻打沈陽。後來,他便把都城遷到了沈陽,並且稱沈陽為“形勝之地”。從此,沈陽便開始被命名為盛京。同時,阿巴亥等眾福晉及眾貝勒又被接到了這裏。天命十年(1625年),沈陽城開始修建宮殿,不久後便已初具規模,並經不斷的擴建,宮殿越來越壯觀。這一切,阿巴亥都看在眼裏,她非常高興努爾哈赤有這樣的成就,而且她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後金必然會打倒大明,從而統一江山。也正是在這樣的逐漸轉變中,阿巴亥的命運便仿佛在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天命十一年(1626年)正月,努爾哈赤在寧遠(今遼寧興城)城下與明將袁崇煥進行殊死決鬥。打了一生勝仗的努爾哈赤畢竟是老了,在明軍猛烈炮火的攻擊下,努爾哈赤身負重傷,自己的軍隊也遭到了罕見的慘敗!努爾哈赤打勝仗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如今卻在一個青年將軍的手下敗得如此之慘,心中十分沮喪,他反複思考著失敗的原因,可是卻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自尊心不斷地受著煎熬,日子一久,終於積憤成疾。後來,他轉到清河湯泉療養,卻毫無效果,心中知道大限已到,便想回沈陽,希望能再見到自己喜歡的大福晉阿巴亥。
到了距離沈陽四十裏的福陵隆恩門時,阿巴亥終於與努爾哈赤相見了。阿巴亥痛哭不止,努爾哈赤也萬分留戀自己戎馬半生的塵世,可是卻終究敵不過天命。這一年的八月,努爾哈赤永遠地離開了人世。這一年,他六十八歲。
保護傘最終消失了!阿巴亥與皇太極的鬥爭也到了最後的時刻!
權控與陰謀的最後決戰
當努爾哈赤去世後,阿巴亥悲慟欲絕。她不但因為失去了心愛的大汗,同時也感到自己少了一個大的靠山,自己的處境也開始顯得危急起來,心中更是痛苦。當努爾哈赤的靈柩被運回沈陽後,一場爭奪汗位的鬥爭便在眾貝勒之間正式展開了。阿巴亥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了努爾哈赤的直接保護,她隻能積極地投入權力控製,這樣才能保證汗位落到自己兒子的手裏。
代善因那次風流案後,再也沒有了爭奪汗位的能力,於是汗位之爭便正式在阿巴亥的兒子跟皇太極之間展開了。阿巴亥認為現在自己的三個兒子各掌一旗,多爾袞又立過戰功,她知道隻要自己把握好局麵,控製住形勢,自己的兒子很可能繼承汗位,其中最有可能繼承的便是多爾袞。精明的阿巴亥在心中已經算計好了一切,因為努爾哈赤去世時她就陪在他的身邊,所以可以任意偽造他的遺命。她認為已經勝券在握,皇太極已經完全處於下風。
可是她卻仿佛忘了上一次的教訓,皇太極的陰險與心計是遠在她的想象之上的。她雖然策劃完備,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是皇太極卻不走常規的路子,而是直接以毀滅她為目的。上一次如此,這一次亦然,阿巴亥焉能有機會獲勝?皇太極明白阿巴亥現在所處的位置以及所擁有的權力,於是,他仔細地分析著目前的局勢。
這時,阿巴亥正式宣布了努爾哈赤的臨終遺命,即“多爾袞嗣位,代善輔政”。四大貝勒並沒有承認她宣布的遺命,因為這份所謂的“遺命”除了阿巴亥外並無一人能夠證明,所以他們無法接受。而這份“遺命”雖然未被承認,卻也引起了幾個貝勒的不滿。於是,皇太極終於有了主意。
皇太極明白,雖然與他爭位的是力量已經超過四大貝勒的阿巴亥的幾個兒子,但真正威脅他權位的,其實正是阿巴亥本人。隻要除去了阿巴亥,他就有能力分散她幾個兒子的勢力,使之無法聯合成一股力量。這樣一來,自己才能順利奪到汗位。經過仔細的籌劃,皇太極買通了代善、阿拜以及莽古爾泰三個兄弟,四大貝勒同時進行了計劃安排,然後在努爾哈赤去世後的第二天,皇太極、代善跟莽古爾泰三人共同來到後宮,由莽古爾泰向阿巴亥宣讀努爾哈赤的“遺詔”。
“遺詔”裏稱,阿巴亥心懷妒忌,如果留之,則國必生亂,待自己去世後,必令其陪葬。
阿巴亥大驚失色,她萬萬沒料到皇太極居然能走出這樣一步棋。她當然不想就此屈服喪命,便抗辯說先皇在世之日對自己喜愛有加,從未對自己有過什麼異想,而且臨終的所有遺言自己都聽得很清楚,並沒有讓自己陪葬一說,同時她直斥這是皇太極編造的謊言。
皇太極不為所動,隻是心平氣和地表示這確實是先皇的遺言。阿巴亥怒斥皇太極,說這完全是他的陰謀,為了自己爭奪汗位,不惜如此陷害他人。她雖然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可又不願輕易束手待斃,她不斷地申辯先皇不可能有如此遺命,這隻是皇太極的詭計而已。
皇太極當然不可能鬆口放她一條活路,他以強硬的語氣稱這是遺命,必須執行。莽古爾泰也從旁說,先皇讓阿巴亥陪葬,是舍不得離開她,歸天後也希望她來陪伴自己,所以希望她不要再拒絕,她可以因此永遠跟先皇在一起。
還剩下一個代善未說話了。阿巴亥曾經跟代善的關係非常不錯,不然也不會出現當年的風流案。於是,她把唯一生存的希望放在了代善身上。可惜代善卻始終低著頭,任兩個兄弟不斷地軟硬兼施,自己卻並不發言。而在後金政權時有這樣一個規定,如果殉者不肯殉,則要被眾人群起扼死。阿巴亥知道自己已無生路,終於準備麵對現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