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本名劉武,朝陽區混得無人不識無人不曉。不止如此,出了朝陽也因為其為人仗義交了不少朋友。京城排得上號的邊緣人士有十位,劉武正好排老五,所以人稱五爺。
以前起家容易,完全就靠打。一副好拳頭配上不怕事的膽兒就能走遍天下。
那時候要是遇見搶地盤奪資源的敵對勢力,不用招呼拿著軍刺直接往對方腿上捅就是。說到底,怎麼狠怎麼來。
簡白年齡小,認識劉武的時候人已經上位了,辦個事都是底下兄弟出麵,劉武退居幕後,神秘莫測,江湖裏隻有他的傳說很少有人再見過他真容,他這樣反而讓人更畏懼。
可簡白不怕他。
不過不怕是一回事,在劉武那簡白還是把他當個長輩尊敬的。除此之外,有時心裏有事他不和自己老爸講反而願意告訴劉武。
雖在年齡上占盡便宜,可劉武卻從不敢在簡白跟前拿喬,說到底還是牢記他是貴客。因為簡白的幹爺爺救過自己一命,劉武這人記性好,惜緣也會感恩,這才有之前無條件支持簡白的話。
這人有了地位有了錢了就不願再做打打殺殺的買賣,底下有一大群人要養,搞幾個正經生意旱澇保收才是正事。
五爺這幾年多了許多產業,飯店,ktv,茶樓,棋牌室,修車鋪等能想到的能做的都有涉及。最近他還對古玩來了興趣,潘家園那搞了兩個鋪子,自己玩玩偶爾倒倒貨。
簡白開著車載著餘光抵達潘家園那已經接近一點,停了車後簡白帶著餘光在古玩街上繞行。
之前從簡白的口裏餘光已經知道了五爺這人,以前他做生意最煩和這類人交道,運氣好了碰到個守信的收錢彙錢還能順利。運氣背遇到戾氣重的,和你一不講理天天叫上人去你那搗亂。
後來,餘光在監獄裏呆了久了,對這類人多少有了了解,知道他們基本上動機單一,所以打起交道隻要捏準他們的命脈,達到他們的真實需求那就不會出過多烏龍以至一拍兩散。
所以,當下他想先問清情況再行事,免得到時出現尷尬。
一有這想法餘光的步子就邁了慢了,簡白見他沒跟上,回頭催他:“怎麼了啊?走那麼慢,不著急了?你是腿腳不好使還是怎麼的?剛才在車上不是還一個勁嫌我開的慢嗎?”
簡白今天從早上起對他就冷嘲熱諷,餘光也習慣了,知道他這樣說話其實是最無害的狀態,於是走了幾步到他跟前,看著他說:
“你那朋友幫忙,我們是不是需要表示表示?”
簡白沒明白過來,畢竟是海外長大的孩子,沒學過內陸那麼多套繁複的人情世故,他看著餘光的臉,不知所雲。
“我是問你,對方是不是真的無條件幫我們,如果不是,那你看我得準備多少錢?還是他有什麼東西想要?我得準備好。”
餘光問得真切,那表情和過年過節要去領導家做客一樣的忐忑。簡白心裏歡喜,就喜歡他這老男人偶爾流露出的這股認真味,覺得特萌就差撲上去吧唧他一嘴了。他抬了抬眉毛笑問:“為什麼要給他準備錢和東西?你以前做生意都給供應商送的?”
話問得太有技巧,意思就是哪有甲方給乙方送禮看對方臉色的事。可他們和五爺的關係並不是甲方乙方啊。
“這不是人家幫了忙了嗎?”餘光嘟囔一句,對他的嘲笑視若無睹。
“還不知道有沒有幫全呢,別著急想這些有的沒的,五爺是自己人,不信那一套!”為了讓餘光徹底放心自己和五爺的交情不是那種主雇關係,他又解釋道:“你出獄那套形式就是五爺告訴我的,我們家和他關係很好,他雖是黑的,但對我們不一樣。”
餘光:“……”就知道這小子問了什麼人了才整出那些。
兩人沒再磨蹭,很快到了五爺的地兒。
那是一家外頭看上去古式古香的古董店,三幅門麵,在潘家園也是少有的大了。
簡白自顧自走進去,裏頭幾個店員似乎都認識他,見他都紛紛招呼:“簡公子。”
簡白對著那些人隻適微點頭,然後帶著餘光熟門熟路往裏走,竟然從那店的後門直接出去了。店外頭連著條巷子,簡白又走了十幾米到了戶宅子跟前,按了門鈴,不久,宅子大門就被人打開。
等餘光緩過神時他們已經坐在了五爺的院子裏,這院子不像北方慣有的四合院,倒是和南方的院落有些像,餘光以前在北京呆了那麼久,有特色的宅子知道不少可還是頭一次知道朝陽區還有這樣的私人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