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皇上來到百裏麵前,伸手抽出他腰間禦賜的金錯刀,寒光閃過,君婼一聲驚呼,翟公子已身首異處,腦袋咕嚕嚕滾落師姑腳下,兩眼圓睜,猶帶著不置信的錯愕。

翟公子的家丁瞧著皇上身後凶神惡煞的禁衛,轉身就跑,百裏喝一聲等等。指著翟公子的屍身:“帶回去,告訴翟修成,殺人者乃是東都赫連百裏,我路見不平斬了賊人,他要報仇,盡管前來找我。”

那些人連連稱是,倉皇抱頭奔逃而去。皇上將金錯刀還給百裏,轉身朝君婼走了過來。

君婼愣愣看著他,臉上衣袍上濺了無數血點,繃著臉緊抿著唇,猶如地獄來的玉麵修羅。

君婼知道他因師姑受了欺辱,想到自己的母親,是而下了殺手。壓下心中不適迎了過去,起身為他擦著臉,手顫顫得發抖,低聲說道:“讓百裏處置就是,皇上何必跟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皇上握住她的手:“君婼在發抖?可是怕了?”

君婼低了頭:“我沒有出息,瞧見血就頭暈目眩。”

皇上脫下外袍扔在一旁,拿過君婼手中帕子擦幹淨臉,說一聲動身,攜君婼上了馬車。在馬車中離君婼遠遠的,舉起袖子嗅一下皺了眉頭:“依然有血腥味兒。”

君婼吩咐一聲,皇上在馬車中淨了手洗了臉,又換了衣衫,君婼靠著他:“皇上,那人的父親是此地都監,掌管著二十萬大軍,百裏帶來的禁衛不過一千,若他追上來為獨子尋仇,我們不是他的對手。”

皇上一笑:“他一個人調動不了二十萬大軍,百裏已告知身份,他還敢追,定是有反心。就地誅滅就是。”

君婼搖搖皇上手臂:“不能調動二十萬大軍,幾千幾萬總可以,到時候就算他有反心,我們隻怕也不能奈何他。”

皇上抿了唇,默然半晌道:“朕瞧見他欺辱那位師姑,想起了母親曾受過的欺淩,便忍不住。君婼,朕莽撞了。”

君婼握住他手:“我知道,那樣的人渣死有餘辜。”

皇上搖頭:“若翟修成率兵來追,我們確實不是對手。”

沉吟著喚一聲百裏吩咐道:“命令隊伍,進入戰時戒備。”

百裏說一聲是,重新調動人馬,並下令急行軍,連夜行路,五日後出了荊楚,進入蜀地。探馬來報身後幾十裏不見翟修成的隊伍,百裏略略鬆一口氣,命隊伍慢行。

幾夜沒有投宿,一直在馬車上顛簸,君婼臉色有些蒼白,隨行的太醫診過脈,說是勞累所致。皇上忙命找到最近的驛館歇息,進了驛館連下幾道聖旨,命巴蜀都監在巴蜀與荊楚邊境增兵,並命吏部會同兵部撤了翟修成流放粵地,另選拔官員任荊楚都監。

處理過政務過來瞧君婼,剛沐浴後,正懨懨躺在床上,手撫上她額頭:“朕害君婼受累了。”

君婼搖頭:“連夜趕路於我尚是首次,倒也新鮮,怪我不中用,馬車裏寬敞,不也一樣能睡?”

皇上撫著她頭發:“你啊,任何事都覺得新鮮。下次朕再魯莽,君婼要攔著。”

君婼朝他挨近了些,枕在他胸前:“這都受不了,以後怎麼隨皇上行軍打仗?我以後也要學騎馬,日後再有這樣的險情,便可棄車而行,那樣逃得快些。”

皇上笑起來,摟她在懷中:“君婼嬌貴,跟著朕狼狽奔逃,委屈你了。”

君婼靠著他笑:“人都說,受得了大委屈,方享得了大富貴。”

皇上又笑:“你啊,這樣的達觀,定會有享不完的富貴。因連夜趕路,再有五日左右,便可到大昭邊境。可高興嗎?”

君婼一個翻身目光灼灼,扳著皇上手指頭數著:“五日?因連夜趕路,這樣快就能到,因禍得福了。”

說這話一口親在皇上臉上:“阿麟愛潔淨,我不願意阿麟手上沾了獻血。”

皇上瞧著她:“君婼覺得朕殘忍嗎?兆瑞的事,這位翟公子的事,以前,朕明裏暗裏也殺過不少人,朕似乎,沒有將人命太當回事。”

君婼看著他:“是啊,皇上似乎,也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否則也不會以身犯險。”

皇上抿一下唇:“朕為了君婼……”

“不。”君婼豎起手指掩了他唇,“何時皇上能看重自己的性命,自然也會更看重君婼的性命,以後,還有我們的兒女,另外,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屬下。”

皇上若有所思,鄭重嗯了一聲:“朕會學著。”

君婼說我信,唇舌糾纏上來,皇上笑著躲避:“還病著,好生歇息,待君婼好些,我們再接著趕路。”

君婼說不,嘟囔道:“在馬車中幾日沒有沐浴,這會兒身上清爽了,就想了。其實我們一路沿著玉帶河行走,每個夜裏,瞧著清粼粼的河水,我都想跳進去,皇上偏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