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浩那囂張的笑聲還沒飄遠,,一出大門,陳小雨就像瘋了似的,雙手抓著我的胳膊,披頭散發地衝我吼道:“畸形!怎麼可能畸形?怎麼可能?!”
她不甘心,更不敢相信,懷了五個月的孩子,怎麼檢查出來是畸形,不管是四維彩超還是唐氏篩查,都是同樣結果。
這讓她的房產夢瞬間破滅,在醫院大門口,瘋狂大鬧。
成浩走了,得意地走了,沒有絲毫的內疚和心痛,孩子檢查出來是畸形,親子鑒定的結果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必要。
我麵無表情地攙扶著搖搖欲墜的陳小雨,無聲地安慰著她,拉著她往家走。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可令我不明白的是,葉酸吃了,補鈣的也開了,我給她拿錢做定期檢查,為什麼,直到五個月後,才知道孩子是畸形?
我想不通,也不想去問她那些錢她都做了什麼,隻知道,這個已經變得我不認識的女人,暫時還會住在我的出租屋。
三個月,五個月,甚至,更久……
畸形的檢查報告,沉底粉碎了陳小雨的城裏人夢,一點沒有意識地被我帶回了出租屋。
被人白睡,給人懷孩子,最終卻落得個打掉的命運,這不得不說這是種巨大的諷刺。
我不知道成浩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錢,把他弄上的床,我隻知道,這個女人,在吃晚飯的時候,對著我說,要求我,養她。
我端著飯碗,看著那紅腫的臉頰,突然感覺,胸口埋了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蠕動了幾下嘴唇,不忍心地咬牙回了一句:“行,沒工作之前,你就住我這兒吧。”
可不料,我的好心,她直接收了,還說出一句讓我瞠目結舌的話來。
“孩子畸形,你有責任,估計就是弄我的那兩次埋下的禍根,養我,你是應當應份。”
狹窄的出租屋內,昏暗的燈光,照著她那似乎一下子就消瘦落寞的臉蛋,突然感覺有些滲人。
我冷冷地看著她,好像不認識一般,久久無語。
一想起她說的話,突然感覺身子發冷,這個女人,在失去成浩承諾之後,似乎立馬變成了一塊狗皮膏藥。
我很想爭辯兩句,但看她剛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房子沒了,她精於心機算計的幾個月,沒了成果,我怎還能落井下石,隻能低頭扒拉碗裏的米飯。
“孩子畸形,肯定要不了了,明天你陪我去打掉孩子,這個月給我準備點錢,我得好好恢複身子。”
“啪!”
聽到這話,我再也忍受不了,重重地將碗筷拍在桌麵上,盯著她質問道:“小雨,你說這話之前,難道就沒考慮過我的處境?”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沒有回答。
“我打工攢的這點錢,全給你拿去了不說,這幾月工資加上,兩萬多全給你了,我身上留一分錢了麼?連吃個早餐都舍不得,你咋還好意思找我拿錢呢?”我十分不解,張嘴還想說,卻被她冷冷地打斷。
“我跟你睡了半年多,這點錢,多麼?我問你!多麼?”
她的表情有些瘋狂,雙拳緊握一個勁兒地砸在桌麵上,震得碗筷砰砰作響,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成浩那兒受了刺激,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恐怖電影裏即將鑽出來的貞子,臉頰蒼白得可怕。
“我能掙,就能拿,但這些錢,你拿去檢查了麼?你當我傻子啊,你說開藥,行,我特麼錢不夠,借錢都給你買,但為什麼,孩子還是畸形呢?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一直檢查吃藥,即便胎兒不健康,會一直等到五個月之後才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