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著眼珠子,重重地喘息著。
“小雨,咱都是成年人,你在成浩那兒受了刺激,能不能不在我這兒找平衡?我不欠你的,真的。”
說完這句話,好像一下子抽空了我全身的力氣,癱坐在矮凳上,手肘拄在桌麵,唉聲歎氣地看著木門。
“嗬……”她冷笑一聲,衝我挑了挑眉毛,臉上帶著以前從未有過的嘲諷:“向南,以前在工地,多少人對我垂涎三尺,條件比你好的不在少數,可我誰也沒搭理,心甘情願被你睡了半年,現在找你要點錢,好像要你命似的,還能像個爺們兒麼?”
“你看不上我?”我火了,衝她大吼:“你看不上我,你找我幹啥?啊?”
“半年,哪怕你是上洗浴,也不止這點錢吧。”
她轉換了話題,見我徹底被激怒,緩了緩口氣說道:“孩子打了,我身子不養好,怎麼出去找工作,放心,隻要我找到工作了,就離開這兒。”
她起身,出氣似的的用手掌拍了拍隆起的肚皮,我剛想伸手阻攔,她卻用手指挨著指了屋內一圈,臉上的表情,我看懂了,那是不屑,輕視,我悻悻地坐了下來,不再說話。
她看不上,但卻跟我睡了我半年,我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意思,但心裏卻很不好受。
我坐在原地,雙手抱著腦袋,滿臉痛苦地將腦袋插在了大腿中央。
就好像她說的,哪怕上洗浴,半年時間,花這點錢也不冤。
男人,就得有擔當,為自己做過的事兒承擔責任。
第二天,一上班,剛在部門開完晨會,我理了理保安服,臉色有些緊張地敲開了丁佳一的辦公室。
“有事兒啊?”進屋的時候,她正在忙碌,抬頭掃了我一眼,又低頭整理巴掌後的一疊文件。
“恩。”我不知道怎麼開口,站在門口踟躕著不敢進門。
等了半天,見我沒進屋,她有些奇怪地放下手中的工作,轉頭看著我,妖嬈的身子,頗顯慵懶地靠在大班台旁邊,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問道:“工作的事兒啊?”
或許是因為已經懲罰我幾次的緣故,她對我的成見小了不少,態度還算溫和。
我又恩了一聲,張了兩次嘴,還是沒說出口,找一個女孩兒借錢,實在有些難以啟齒,而且還是女領導,這讓我更加地難為情。
見我如此不幹脆,像個大姑娘般的扭扭咧咧,她提高了音調:“工作上,遇到什麼難題了麼?”
“沒有。”
“……”
我說完,她突然沉默了。
草,這是個精明的女孩兒。
我無奈,隻能昂首和她對視,語氣誠懇地對她說:“丁總,我來公司也幾個月了,現在遇到點麻煩,能不能先預支點工資?”
“預支工資?”她秀美緊蹙,又聲音極小地歎道:“公司沒這個先例啊。”
我看了看她,放在大腿邊上的手掌緊緊地握在一起,一咬牙,張嘴說道:“公司有五險一金,這次預支給我的話,以後這些我可以不要。”
“這是公司給員工的福利保障,不能說不要。”她直接懟了回來,又問:“麻煩大麼?”
我撇了她一眼,無聲地點了點腦袋,她哦了一聲,又陷入了沉默。
看來,她是不打算幫我這個忙了。
“丁總……”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十幾秒後,起身就準備離去,可她的一句話,實打實地讓我感覺,這個女孩兒,似乎並不壞,甚至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