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有鵬都攢差不多了,就等他鋤子叔回來呢,這不,今個鋤子一回來,我就讓人給有鵬遞信去了,咱盡快把婚事給砸瓷實了,省的紅英那邊……”
剩下的話沈疆一個男的,不好張嘴說。
可在場眾人除了沈有武和沈有勝之外,哪個不明白人情世故。
蔡老太眼睛一瞪:“咋?又有人說紅英啥了?我說這丫頭昨天咋非要回家呢。”
沈疆點點頭,沒否認,他現在是副隊長,有鵬還是工人,村裏不知道多少家瞄上了有鵬,想招有鵬當女婿。
明麵上自然沒人敢說他家啥。
可背地裏,說紅英的話到底不好聽,這不,都傳他耳朵裏了。
蔡老太心裏那個悔喲:“你說說,我這幾天忙著做衣服也沒出去,春花和荷花要是不來找我嘮家常,我就跟聾子似的,啥也不知道。”
老太太是真心後悔:“紅英擱咱家待著,咱咋能讓她擱咱這吃委屈?等著,明個兒我就上春花家,我倒是想問問,是哪個嘴巴大的,又在背後嚼舌根子了!”
老太太現在硬氣。
兒子孫子個個有出息,兒子還是村裏的副隊長,她現在走出去,村裏人哪個不吹著她捧著她?
這也是為啥老太太現在不愛出屋的原因,從前沈家沒分家的時候,她在老沈家跟長工似的,出去了村裏哪個婆娘瞧得上她?
現在反倒一個個開始拿她當盤菜,當人物了,這種態度上的轉變,假的讓蔡老太不耐煩應付。
沈疆攔著蔡老太:“算了,明個兒咱找媒婆去前榆村把親事定下來,村裏那些人也就消停了。”
不然就算一個個找上門,人家也不能承認背地裏說啥了,沒用。
“對,明個兒咱全家一塊去,禮拿重點,給她們看看,咱家有多看重紅英丫頭!”
……
次日,沈家人穿著過年新做的新棉襖,拎著大包小裹,一行人喜氣洋洋的借了牛車往前榆村去。
沈錦被沈念念抱在懷裏,聽著她奶這一道兒扯著嗓子跟人打招呼。
“喲,胡老太這是去哪啊?去自留地摘菜啊……啥?我啊,我這不給我大孫子上我未來親家家裏提親去嘛!”
“啥叫以前一點風聲都沒傳出來?紅英丫頭你不認識?多好的丫頭,多虧了我老太太眼明心亮,一眼就看中了,還怕人家姑娘跑了,連人家爹都給扣下認幹兒子了。”
“對,下手快著呢,一直放眼皮子底下,生怕看上的孫媳婦讓人搶跑咯。”
有人眼尖,看到沈家人帶的東西,湊過來向蔡老太打聽。
蔡老太一眼就認出這人是誰,以前攔著有鵬要往有鵬懷裏塞饅頭的姑娘就是這老娘們的閨女,聽有鵬說那閨女後來還堵了他好幾次。
哪怕有鵬跟人家解釋說有對象了,那姑娘還振振有詞說啥不是還沒領證呢嘛,她就不信比不上有鵬對象,她家天天吃白麵,有鵬對象家條件還能有她家好?
還說她娘說了,隻要有鵬和她結婚,到時候倆人搬城裏去,以後倆人的口糧她娘家全包了……
當時這些話蔡老太一聽一過,她當長輩的,不好背後說個小輩啥,隻在心裏嘀咕一句當閨女的不懂事,當娘的也糊塗。
追男人蔡老太不反對,可追男人的時候上來就把好處都一股腦的許出去,她也不怕招個隻想占便宜的中山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