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興而去,折戟而歸。
唐誌遠忙活了一早上,把碗都洗完了才讓他二哥給他從家裏放出來。
等一瘸一拐找到他大哥的時候。
眼淚就跟不值錢似的……嘩嘩地流啊!
“你這是咋了?”
“大哥,我心裏苦啊!遙想上輩子,咱哪幹過這事兒啊。”
“啥時候不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現在倒好,還伺候上她周玲玲了。”
苦難麵前,啥姨媽不姨媽的,唐誌遠都後悔上輩子看周玲玲這個姨媽可憐對她好了。
周玲玲不值得!
唐誌強蹲在馬路牙子上哼了一聲:“體會到我之前的心情了吧。”
“哥,你就別說風涼話了,我剛出門之前可聽了一耳朵,周玲玲跟爸說想讓二哥不念書了上廠裏當學徒去。”
“之前不是想讓你去嘛,你死活不幹,這下把主意打到二哥身上了。”
唐誌強:“老二咋說的?”
還能咋說,唐誌揚沒恢複記憶,一聽不用念書就能直接參加工作領工資,當然是一百個願意。
唐誌遠:“……二哥……挺高興的。”
啪。
是唐誌強跳起來轉身踢了馬路牙子一腳。
“老二糊塗啊!不行,我得找他說道說道去!”
唐誌遠攔著他:“大哥你別急,二哥現在腦子都被周玲玲洗迷糊了,他沒上輩子記憶,以為周玲玲是真為了他好呢。”
“不像咱,咱知道過兩年就……誒?過兩年就咋地來著?”
他本來想說過兩年恢複高考,可話到嘴邊不知道咋回事,就是說不出口。
不僅是說不出口,好像風一吹,就把心裏的話給吹散了。
他擰著勁兒的想也抓不住剛才那一晃而過的想法,直至徹底忘記會恢複高考的事兒。
唐誌遠一臉驚恐地看向他大哥:“大哥,我咋心這麼慌呢,好像給啥事兒忘了,還是挺重要的事兒。”
“嘖,是啥來著?二哥為啥不能當學徒工來著?我這個腦子,你快幫我想想……”
他以為自己找到明白人問了,可他不知道‘明白人’比他還糊塗呢。
唐誌強對於上輩子的記憶除了關於家庭、親人的,其餘的,早就被天道規則消除的一幹二淨了。
就像周玲玲想讓他們兄弟進廠當學徒工的事兒。
他現在滿腦子就是不能那麼幹,要是走了這條路那他們兄弟的未來就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換句話說,他們這輩子就要被周玲玲給毀了。
可為啥不能走這條路,不走這條路這輩子要走哪條路,他卻也說不出一二來。
別看他記得上輩子他三弟是怎麼教訓前領導的。
可除了這些人際關係的瑣事外,其餘的,無論是他三弟的單位是啥,還是升遷的過程,他都記不住了。
唐誌強對於上輩子的印象,說白了,還不抵唐誌遠呢。
兄弟倆兩臉茫然地蹲在路邊。
半晌。
唐誌遠伸出小手揉了揉臉,露出抹僵笑:“哥,我覺得還是得去找沈錦,咋地得讓二哥想起來,不然靠咱倆……”
話沒說完,未盡之意很是直白。
單靠他倆,既沒辦法反抗他們爸,也攔不住一心‘找死’的唐誌揚。
明明倆人都有兩輩子的記憶,可疊起來,還跟倆廢物蛋子似的。
唐誌遠深吸一口氣,發出自恢複記憶後的第無數次感歎——
“還是沈錦給咱當後娘好啊!哥,咱倆去找娘吧。”
唐誌強斜眼看他,知道他這是兩輩子活過來給羞恥心都熬沒了。
上輩子還能糾結糾結要是認沈錦當娘會不會對不起親娘。
這輩子直接連親娘是誰都忘了。
不愧是他最沒良心的三弟,唐誌強又鄙夷又佩服的。
但該潑的冷水還是得潑:“別動小心思了,我之前不知道喊了沈錦多少聲娘了,要是好使現在還有周玲玲啥事?”
“我都給她跪地上磕頭了,可她該耍我還是耍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上輩子對她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