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說得也好聽。
說給她介紹的這人是她嫂子娘家那邊的親戚,人沒啥大毛病就是長得磕磣,但脾氣好,外人不知道不敢嫁可她嫂子總不會害了自己人。
而且隻要她嫁給她嫂子那邊的親戚,她嫂子就答應帶孩子回來住。
她哥就差跪著求她說想要個完整的家了。
就連她爸都摔下床哭著求她體諒她哥這一次。
好像她才是那個害她哥家不像家的罪魁禍首。
於蘊秀困在夢裏,感同身受,氣得眼淚就跟流不盡似的。
傷心,但心沒‘瞎’。
憑著她的腦子,事已至此怎麼可能還想不明白,敢情她哥之前放任她考大學不是對她好也不是不嫌棄她。
而是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多可笑,隻要她考上大學了,那她還是他妹妹,能被他養著吃白飯。
可一旦她沒考上,立馬就能給她打發出門子,連下家都早就給她預備好了。
甚至毫不手軟準備犧牲她一輩子的幸福去討好她大嫂。
……
夢裏的於蘊秀逃的決絕,她一直都是一個主意正且果斷的人。
在想明白親人靠不住後,她一邊嘴上答應這門婚事穩住她哥她嫂,一邊飛快給自己找好了退路。
趁著她哥和她爸不注意,拿了戶口本就和一個一直追求她的追求者扯了結婚證。
於蘊秀和人扯證的事情根本藏不住。
事情爆出來的很快,可那個時候於蘊秀有婆家護著,有底氣,壓根不用再怕她哥她嫂對她做些什麼。
等到和哥嫂鬧翻順利脫離了娘家,她和丈夫就開始專心準備起來,預備要參加恢複高考後的第二年高考。
有了第一次的考試經驗,這一次,於蘊秀覺得自己肯定十拿九穩。
她甚至已經能預想到等她考上大學,以前嘲笑她的人,包括嫌棄她吃白飯的哥嫂、想給她推出去討好她哥的父親……他們這些人會怎麼悔不該當初。
可命運弄人。
這一次。
她又沒考上。
倒不是學習能力的問題,而是倒黴,打死她都預料不到,考試當天能拉肚子拉到虛脫。
別說考試了,她連進考場都沒有辦法。
也是這一年,她的丈夫如願考上了大學。
為了就近陪讀,於蘊秀被婆家人勸著陪著丈夫到了陌生的城市——半‘供’半讀。
‘供’是指她找了個工作供著她丈夫上學期間的開銷。
而‘讀’的意思,自然就是於蘊秀這個時候還沒有放棄考大學。
她丈夫大一這一年,兩人感情很好。
她丈夫大二那一年,於蘊秀又一次考試失利,連續三次高考失利,她丈夫和婆家人開始輪番勸說她放棄高考。
兩人的感情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裏出了裂隙。
等到她丈夫大三那一年,於蘊秀能明顯感覺到她丈夫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對著她,也越來越不耐煩。
女人天生就對某些事情格外敏銳。
果不其然,兩人的夫妻關係就這麼不冷不熱的維持著,一直維持到她丈夫畢業,向她提出了離婚。
理由都是現成的,說兩個人沒有共同語言,一方在不斷進步,而另一方不僅在不斷退步還企圖拉著進步的那一方一塊兒退步。
就連於蘊秀自己都不知道,她怎麼拉她男人退步了?
是去學校鬧他了還是回家關起門死活不讓他學習了?
歸根結底,不過是有了更能幫助他也更合他心意的人出現了罷了。
畢竟大學畢業了,接下來就涉及到分配工作的問題了,那她這個除了供他開銷之外啥都幫不上忙的……沒用了的人,也該‘下崗’了。
於蘊秀心裏雖然悲憤,但她要強,本來想著既然你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離婚就離婚看最後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