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勝當然不可能死。
隻不過在於蘊秀把這個玩笑講給汪麗聽的時候,汪麗的表情尤其的古怪。
於蘊秀有些莫名其妙:“你咋了?”
“我沒事。”汪麗咂咂嘴,“看樣子你這麼長時間是真沒聽說過沈有勝的事,不然還玩笑……嗬嗬,數你笑不出來呢。”
心中預感不好。
於蘊秀強笑著追問汪麗到底是啥事神神秘秘的。
汪麗:“也沒啥大事,就是沈有勝現在出息了,人家啊,當上大校長了!”
這個時候的校長和她們年輕那時候的校長含金量可不一樣。
現在能當上校長的人可是她們這些啥本事都沒有的人輕易見不著的厲害人物。
想讓自己孩子進人家學校,進好班級,分配到好老師手底下,你跟人家套近乎,人家都不帶搭理你的。
什麼年輕時候認識,人家可是校長,年輕時候有交集那都過去多少年了,現在認識你誰啊?!
“沒想到吧?當初咱們以為人家是混子,是街溜子,頂瞧不起他,指著他鼻子罵他啥也不是,可現在呢?”
“現在人家是高級知識分子,是市裏重點實驗小學一把手,聽說還要往中學那邊調,走哪都讓人尊重。”
“咱要是再指著人家鼻子罵一句,那都得被人用唾沫星子給淹死。”
“哎,你說這是不是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初他沈有勝那麼討好你給你獻殷勤,為了追你求爺爺告奶奶的,都求到我們這些當朋友的頭上了。”
“咱們要是給他個好臉,幫他傳點東西,他都得點頭哈腰的說好話,感恩戴德的。”
“可現在……嘖嘖,咱們這些窮姐們兒為了讓孩子上好學校,哪怕拎著東西求上他家門,人家啊,說不定都不稀得開門。”
要說這世事弄人,誰知道有一天會是這情況呢?
就讓汪麗自己說,她都後老後悔了,這兩年隻要一想起來就後悔,早知道她當初就不那麼對沈有勝了。
當初給人得罪死了,現在自己孩子就是擠進他們學校了,自己卻連家長會都不敢去。
不敢露頭。
生怕讓沈有勝看著了,萬一人家還記恨當初的仇怨,給自己孩子穿小鞋怎麼辦?
都不用他大校長親自動手,隻要往下頭漏點口風,說這幾個孩子的家長當初得罪過他。
想也知道,底下人為了給沈有勝賣好,保準不能讓她們孩子好。
這事鬧的,她們當家長的為了孩子好還沒臉見人了呢。
汪麗不知道沈有勝從來就沒把她和那幾個當初羞辱他的人看在眼裏記在心裏過。
哪怕迎麵撞見其實沈有勝都不一定能認出她們來。
可她們自己心眼小自己心虛,就覺得換位思考她們能對‘仇人’辦出來的事換成沈有勝,沈有勝指定也辦得出來。
純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誰讓她們‘推己及人’就是這麼想的呢。
到最後自己嚇唬自己,孩子入學兩年了也不敢往學校去看孩子一趟。
尤其每次想孩子的時候,想到自己是因為啥得罪的沈有勝,汪麗她們對於於蘊秀的怨氣就能憑空加重幾分。
可於蘊秀理解不了這個,她跳出了這一畝三分地,也沒有孩子上學需要求到沈有勝頭上。
所以她一直到現在都還以為汪麗不待見她是因為老黃曆,因為當初被她當槍使記仇記到現在。
覺得汪麗小心眼的可以。
而汪麗呢?
汪麗雖然從談話間讀懂了於蘊秀的想法,可她沒有和於蘊秀解釋的意思。
她現在就一門心思看於蘊秀過得不好她就開心了。
在汪麗看來,與其浪費時間精力解釋她被於蘊秀連累成什麼樣,讓於蘊秀和她們幾個倒黴蛋共情,體諒她們愧對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