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麗感慨:“不過說實在的,沈有勝家裏條件自來就好,你忘了當初給你送那麼多東西。”
“那得花多少錢票,換一般家庭,一家人累死累活一年到頭刨去花銷,能不能攢下來那麼多錢票都兩說呢。”
“就是咱們當初傻,讓人捧兩句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追求啥用都沒有的靈魂上的共鳴,瞧不起沈有勝沒文化嫌沒有共同語言。”
“現在想想,那都算個屁啊,共同語言能當飯吃?說句不怕你笑話的,我和我丈夫一開始在一塊兒就是因為有共同語言。”
“可現在呢?他多說一句話我都嫌他煩,就想讓他多幹點活少張點嘴,一天說那沒用的,廢話挺多,錢沒見他多掙著一毛。”
她故意問於蘊秀:“你和你前夫呢?”
“什麼?”聽了沈有勝的消息於蘊秀被衝擊太過,整個人有點發木。
汪麗也不在意,又問了一遍:“你和你前夫有沒有共同語言?我記得你當初沒看上沈有勝好像就是因為那時候你前夫也追你呢。”
“一個給你送東西,一個給你送情書,東西送到你手上你轉手就塞抽屜裏,情書就不一樣了。”
她捂嘴咯咯咯的笑,笑得跟老母雞似的:“我記得可清楚了,你拿那些情書當寶貝呢,怕皺了還仔仔細細夾書裏了。”
“現在呢?你那些寶貝情書還都好好藏著呢?”
看似是打趣,實則是嘲笑。
她們現在都多大歲數了,早就過了有情飲水飽的年紀了,情書不能當飯吃,共同語言也早就在日複一日的爭吵中磨得精光。
於蘊秀難得自嘲了一句:“當初不傻嘛,現在知道了,寫情書的不是玩意,不如那真心實意想著給你改善生活對你好的。”
“一邊是隻出一張嘴一個筆杆子,一邊是掏家底的貼補……可惜啊,當時年輕,想的天真,選錯了也沒法子,就像你說的,可能我就這命。”
汪麗沒想到於蘊秀說不裝了就不裝了。
話說得還挺真誠,整得她跟一拳頭打棉花上了似的。
隻不過話說得再透徹,錯過了沈有勝,想也知道,於蘊秀心裏必定沒有她嘴上說的這麼看得開。
畢竟就連汪麗這麼一個旁觀者,光是想想曾經放跑了這麼一座‘金山’,哪怕這‘金山’以前和她沒什麼關係。
‘金山’沒看上她,那她也覺得慪得慌!
多好的發達機會啊,就那麼放跑了。
還給人得罪死了。
汪麗故意酸於蘊秀:“秀啊,要我說啊,你當初要是沒那麼傲氣,你‘屈尊降貴’跟他了,那你現在過的日子,嘖嘖……”
“出來進去的坐小汽車,不說穿金戴銀但肯定不缺衣服首飾,再咋地也比你現在手上光禿禿連個戒指都沒有的強啊。”
“而且你記得當初在一中,咱們吵吵著要舉報沈有勝那天遇見的沈有勝那兩個嫂子沒?”
“你要是跟沈有勝了,那她倆現在就是你妯娌,你是不知道,就我剛才說的縣裏獨一份的百貨大樓開業當天。”
“沈有勝這倆嫂子出麵剪的彩,人家那穿的,衣服上一個褶子都沒有,看著就是好衣服。”
“手腕上的鐲子不是金子的,人家有那識貨的,說是玉的,比金鐲子還貴呢,還有那脖子上戴的,耳朵上掛的……嘖,咱見都沒見過。”
“綠瑩瑩的,說是翡翠,光脖子上掛那一個,都能抵得上咱們住這一片樓的地皮錢了,咱也不知道真假,反正聽圍觀的說的。”
汪麗自己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小得可憐的金吊墜。
整個人往外冒著酸氣:“要我說啊,這人比人真容易氣死人,你看我這脖子上也就戴個金墜子,這才多少錢,連人家一個零頭都趕不上。”
她嫌棄自己脖子上戴的,可於蘊秀還不抵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