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寶敢斷定,到時候村裏人指定全是這話。
所以沈大海和朱秀芬現在就屬於是被沈錦給架到台子上了,他們輕易下不來台。
台子太高,底下人看不著台子上有啥,就覺得台子上肯定可好了。
而等他們下來,但凡說一句台子上不好,送他們上台子的人沒安好心。
隻要露出來一句這樣的口風,都會讓人覺得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裝大尾巴狼臭顯擺呢!
心思轉了幾轉,沈小寶不知不覺間早已冷汗流了滿臉。
他終於意識到了來之前自己和沈錦說的那些話有多天真。
沈錦從來就不是會看在血緣親人的麵子上就不計前嫌拉拔親人的人。
她心裏有本賬,賬上一筆一筆的記著誰對她好,誰招惹過她。
對她好的找到機會她會報答。
可招惹過她的,就像大伯和大伯娘,她也完全有能力坑得他們有苦說不出到最後還得苦笑著對她感恩戴德,讓她賺足好名聲。
恐怖如斯。
沈小寶像是勘破了什麼嚇死人不償命的事實。
被朱秀芬扶著站起來的時候,瞳孔還在空洞著發顫。
朱秀芬被他這模樣嚇了一跳,髒兮兮的抹布使勁在他臉上抹了兩圈。
“小寶,小寶快精神精神,這是咋了?累傻了?”
外邊沈大海的催促聲傳了進來,朱秀芬沒辦法了,幹脆伸手捏住沈小寶的鼻子。
生生給人憋氣憋回神了!
沈小寶:“大伯娘,咋了?”
朱秀芬拍了他一下,後怕道:“你還問我咋了,我還想問你咋了呢。”
“你剛才是看見啥髒東西嚇著了還是魂兒飛了?”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沈小寶都多大了也不是兩三歲的娃娃,一有點啥事還得喊魂兒。
不知道朱秀芬已經思維發散到那麼離譜的地步了。
沈小寶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我沒,我就是突然想起來這次過來的太急了,忘跟我娘說一聲了。”
他總不能跟朱秀芬說實話,說他突然回過味來沈錦坑死人不償命吧?
他說完萬一朱秀芬原本沒往那邊想,被他這麼一點破反倒越想越不甘心,回頭怨恨起沈錦來了,又鬧出啥事,那咋辦?
再給他也兜進去。
到時候他裏外不是人的。
所以不能說實話,他隻能臨時拉他娘出來說事。
好在朱秀芬並沒有懷疑。
一聽是因著這個,朱秀芬直接‘嗐’了一聲。
“就這事啊?我還合計是啥大事呢,你娘那人我還不知道?她可不是宋大妮,有點啥事那腦子就不轉了,就會撒潑坐地上嚎。”
“你娘可奸著呢,你和小錦出來肯定有看著的人,到時候她一打聽就知道了。”
“別擔心。”朱秀芬給沈小寶拍拍褲子上的灰,“剛才沒摔大發吧?”
“沒有。”沈小寶跺跺腳,他現在是真比以前變了不少。
這要是之前,就是沒摔出事兒那都得抱著腿幹嚎一陣子。
尤其是在幹活的時候,沒事兒都能想出點事兒來逃避勞動。
朱秀芬原本也以為他這次肯定是要借題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