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幫親不幫理的人看到她這一身的傷都不會無動於衷。
一旦她咬死了是孔槐花背著人的時候打她,孔槐花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囂張的人總要為自己的囂張付出代價。
何小玉:“其實我一開始想的,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誣賴她。”
“我聽到當時院子外有那麼多人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我就想著幹脆就把這盆髒水扣孔槐花腦袋上。”
“以她的做派,沒人會相信她是無辜的,相信她沒打我。”
把雞蛋糕遞給秦母示意她趁熱吃。
何小玉語氣輕柔:“但是後來我又改主意了。”
她不是不知事的小丫頭什麼事隻憑一時意氣,自己出了氣不管後果是什麼。
何小玉拿手絹給秦母擦了擦嘴邊不注意沾上的雞蛋糕。
說出來的話那叫一個通情達理。
何小玉:“我要是隻顧我自己,隻想替自己出氣收拾孔槐花,那我肯定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怎麼往狠了坑孔槐花怎麼來。”
“可我不能那麼不管不顧,秦大娘,今天你把我救了,我不能恩將仇報的給你坑了呀。”
“所以我當時冷靜下來一合計,發現不能像我一開始想的那樣鬧開了誣賴孔槐花打我。”
“為、為啥?”秦母沒想到撿回來個姑娘還能給她這麼大‘驚喜’。
她現在腦子有點懵,一時沒反應過來何小玉為啥明明想到了這麼好的,能收拾孔槐花的主意。
卻在所謂的冷靜下來之後不幹了。
何小玉:“因為在你們村的人的眼裏,我現在是秦大娘你的外甥女啊。”
“假如我今天給孔槐花得罪死了,我往開了鬧,往大了鬧,咬死說孔槐花打我,給她鬧派出所去了。”
“解氣是解氣,但是秦大娘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事情發展到那種地步,你和秦浩哥咋整?”
“你們和孔槐花是一個村子的,和孔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或許你們兩家關係不好,平時有點小打小鬧村裏人不管。”
“可事情鬧到那麼嚴重,村裏人咋可能還坐得住,她們會過來勸和,孔家人也會托她們過來幫著說和。”
到了那個時候,想也知道會有多麻煩。
見秦母怔怔地端著碗,何小玉歎了口氣。
“我們沒辦法真給孔槐花咬死,哪怕看在你們同是鄉親的份上,我最後也得改口出諒解書讓孔槐花安生回家。”
“不然你們兩家就成死仇了,我聽說秦浩哥是大隊上的記分員,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萬一真和孔家結成死仇了,最後坑的不還是秦浩哥?孔家人肯定得給秦浩哥使絆子,這是想都不用想的。”
何小玉至此算是跟秦母解釋明白了她為啥關鍵時刻沒堅持誣賴孔槐花打她的原因。
不是不想,也不是想放孔槐花一馬,而是她不能。
礙於秦家在村裏的安生日子,她不能頂著秦家外甥女的身份,真給孔槐花和孔家人往死了得罪。
她給孔槐花告了,給孔槐花送派出所去了,然後她拍拍屁股回城了,那剩下秦家母子在村裏怎麼自處?
同村的人會不會覺得秦家人心狠,心眼小,以後還敢不敢和秦家人有來往?
她要是不出諒解書給孔槐花放回來,孔家人會不會報複秦家母子?
而她要是出了諒解書,那鬧這麼一通誣賴孔槐花,給孔槐花送派出所去還有什麼意義?
就孔槐花那樣的性格,一朝被放出來,以後還能有秦母好果子吃?
視線內掃到秦母額頭上冒出的細密冷汗。
何小玉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秦母算是轉過彎想明白了。
不然不能是這麼個後怕的反應。
能想明白就好,也不枉她表現這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