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這玩意,果然不是人人都有的。
正常人此時和沈錦大致都是一個想法,莊琦卻仍舊在那兒振振有詞。
莊琦:“我當時懷著孕,我那麼辛苦,我為了肚子裏的那個野種擔驚受怕了那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有安生日子了,何小玉為什麼就不能聽點話?”
“她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安生?”
“我想過對她好的,在大姐臨終的時候我是在心裏發了誓要對小玉好的。”
“可有些人大概就是天生的不對盤,我努力過,沒有用,我沒辦法討好一個對我滿心都是仇恨的孩子。”
衛見平:“所以你就陷害她?”他還是沒辦法理解莊琦的腦子。
正常人都幹不出這種事吧?
那麼大一個人,一個長輩,處心積慮的挖坑去陷害一個孩子。
莊琦滿臉苦澀:“我說了,我是被逼的,是她不消停,所有人都心疼她小小年紀沒了媽,所有人都覺得我會害她都防賊一樣的防著我。”
“當時的情況對我來說太不利了,我沒辦法,所以有一天在我不小心把油瓶子拿脫手後,看著灑了一地的油,我突然就想到一個法子。”
“一個能讓我喘口氣,讓我成為被同情、被可憐對象的法子。”
什麼法子?
不用她再細說,所有人都能猜到就是她自己走到油上,摔一跤,把自己摔流產然後陷害給何小玉的法子。
莊琦轉頭和何寬聞對視,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老何,其實你剛才說的沒錯。”
“當時小玉朝我伸手不是推了我,她是下意識的想拉我,是我利用了她的早慧和懂事讓所有人都誤以為她是故意弄翻了油又推了我。”
何寬聞:“你!”
他知道莊琦心腸算不上好,可他沒想到在那麼多年前,莊琦就已經開始害他大女兒了。
和小女兒之前想的一樣,他也曾經替莊琦開脫過。
在莊琦一次次陷害大女兒名聲的時候,何寬聞就想過是不是因為大女兒小時候害她流產,所以她到現在都在斤斤計較。
何寬聞甚至試圖說服過自己理解莊琦,說服自己理解莊琦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有情可原。
誰讓當初是大女兒不懂事差點害死莊琦,莊琦沒死,可莊琦肚子裏的孩子死了。
大女兒到底欠了莊琦一條命。
甚至於他有時候會想當初是他忽視了大女兒,沒教好大女兒,以至於讓大女兒幹出那樣的事兒,他其實也有對不住莊琦的地方。
他心裏有愧。
可現在到頭來莊琦親口告訴他說當初的一切都是誤會。
大女兒從來就沒害過莊琦,也從來都不欠莊琦的。
反倒是莊琦毒到在大女兒那麼小的時候就開始對大女兒下手了……
這麼一來,這麼多年的理解和愧疚都成了笑話,那他算什麼?
被何寬聞指著,莊琦慘然一笑,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說不準把她自己的陰暗心思都說出來,還能在何小玉那討一個好。
看開了也不用人追問,她自顧自繼續往下說:“那次過後,果然好多人開始同情我。”
“老何你對我的態度都好了一大截,就跟補償我似的,還把工資給我了。”
何小玉聽到這兒,心裏像是隱隱抓住了什麼:“所以你後來不間斷的陷害我,就是因為嚐到了甜頭?”
因為陷害完她發現自己不單單是境遇轉好了,名聲也從人人喊打鄙夷變成了同情安慰,丈夫還交了工資好像徹底接受了自己。
所以莊琦就開始喪心病狂的接連一次又一次的從她一個孩子的身上榨價值?
莊琦承認得很坦然:“對,賣出第一步之前我猶豫過心軟過,可一旦賣出了那一步……那滋味太好,我發現我停不下來了。”
她也不能停。
鬥米恩,升米仇。
從她第一次陷害何小玉之後她就回不了頭了。
要麼就一直當個好人,無怨無悔。
要麼就開弓沒有回頭箭,當壞人就當個徹底。
省得既想當好人,又忍不住去當壞人,心裏受折磨不說,何小玉對她的怨恨也不會減少。
莊琦那個時候的想法很光棍。
過不了良心上的那一關,她就拋棄良心,覺得對不起何小玉,為了回避自己的卑劣,她反倒更想除掉何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