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俊美的男人金刀大馬而坐,漆黑幽惑的瞳眸凝視著那嬌嫩溫軟的人。
陸嬌白皙的小手捧著剛出鍋的紅薯,煙籠寒水的眸子望過去,低頭咬了一口甜糯可口的紅薯,不再說話。
楊柳見他不錯眼的看著陸嬌,悔不當初,又覺得自己不夠了解他。
明珠隻喝了半碗湯便回屋去了,兩個姑娘一向形影不離,陸嬌連忙跟了上去。
“明珠,你怎麼了?”
明珠靠著土牆,清秀的麵頰微微發紅。
一向冰雪剔透如她,陸嬌懂了。
“你好生歇著,我去給你煮一碗紅糖薑水。”
“多謝陸姑娘。”
陸嬌扶著她先躺下,挽起衣袖,前去灶裏添柴燒水,準備煮湯。
蘇母也回了屋裏,照顧在一旁。
陸嬌動作麻利,不多時便將紅糖薑水煮好,送到了明珠麵前。
“明珠,你現在身子虛,要好生養著,不適宜長途跋涉,明日你別去鎮上了。”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忙不過來。”
溫柔貌美的人坐在炕邊上,心疼的拉著她的手。
明珠喝了半碗湯水,聽了這話,激動的坐起身。
“沒事,你安心在家裏歇著吧,不是還有楊柳嘛。”
正當此時,錢喜鵲拉著表妹走了進來,一向得理不饒人的婦人,臉上有著一絲絲熱情。
明珠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迎上那雙清澈純美的眸子,卻見陸嬌點了點頭。
“那就多謝楊柳姑娘了。”
陸嬌心裏明鏡一般透徹,她不過是礙於麵子,借口去小攤幫忙,其實是去找蘇雲旗的。
既然蘇雲旗曾收過她的定情信物,那就是有意於她。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又屢屢幫助她,怎麼能拆台。
楊柳沒想到她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看她的眼神都溫和了幾分。
第二日天剛亮,楊柳就坐在銅鏡前打扮,忽然覺得雙頰發癢,她隨手撓了一下,卻又覺得很痛。
茅屋低矮黑暗,她覺得不對勁,捧著臉傾身湊上前。
陸嬌正在換衣裳,陡然聽見一聲尖叫,趴在被窩裏的明珠被驚了一跳,猛地睜開眼睛。
“怎麼回事?”
“我去看看。”
她急忙穿好衣裳,見楊柳正捂著自己的臉,眼神絕望,哭的梨花帶雨。
“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踏實覺。”
錢喜鵲在隔壁也聽見了,一看是自己表妹,滿肚子的埋怨都沒了。
“楊柳,發生什麼事了?”
蘇母從外麵匆匆跑回來,楊柳透過指縫看去,見那高大威猛,形容絕美的男人一身月牙白衣袍,手持長劍,神雕細鏤的麵容染著薄汗,一身陽剛正氣,讓人心頭砰動。
他在院子裏練劍,聽見這麼一聲喊叫,也是茫然。
楊柳隻是捂著臉哭,她慢慢蹲下,嬌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哭的渾身顫抖。
她本就沒法和陸嬌比,如今臉又毀了,愈發覺得自己配不上蘇雲旗。
楊柳豔羨陸嬌好命,親爹和兄長都是混蛋,但是到了蘇家,一家子都圍著她團團轉,迷得神魂顛倒。
“我,我的臉。”
良久,她在眾人的注視下起身,緩慢的移開自己的手掌。
原本還算得上清秀的臉龐生出許多淡褐色的丘疹,不僅是臉,脖子上也有,可能身子上也有。
錢喜鵲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她扭頭看向相公。
“這是病了,快點去找郎中。”
蘇寶祿剛要去,被那清脆嗓音纏住腿腳。
“不必跑一趟了,是千日瘡,也被稱為扁平疣。”
聞言,錢喜鵲想起表妹的腳就是被陸嬌給醫好的,雙眸湛出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