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玄衣黑發,夜風拂起的袍角同它的主人一般威嚴冷酷,殺氣騰騰。
生的黝黑微胖的男人捂著受傷的臉頰,仰麵怯怯的迎上那雙騰起驚濤駭浪的黑眸,害怕的要命。
“我,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想解釋一番,可心思昭然若揭。
蘇雲旗強而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胳膊,隻聽得一聲脆響,他的胳膊已經動彈不得。
他微胖的身軀如同一塊破抹布一般被扔了出去,那男人捂著腦袋,踉蹌幾下,咬牙爬出了陸嬌的小院子。
“蘇大哥。”
黑夜中,她烏絲及腰,清脆甜濡的嗓音穿破黑暗,俏生生的站在門前。
當看見他出現在院中的那一刻,她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閃過驚喜又無可奈何的神色。
蘇雲旗疾步朝她走去,一雙漆黑璀璨的眸子緊張的盯著她。
“你怎麼樣?”
他在昨日收到那條羊毛褥子,又聽了她那番撇清關係,十分絕情的話後,想過要放手。
可是,他的心不答應。
她咬著柔嫩的唇,伸手捂住自己的領口,搖了搖頭。
“放心,我沒事。”
陸嬌將他請到屋裏,立即去披了一件衣裳。
狹小的屋子裏,燭光搖曳,一旁的火炕上放著她看了一半的醫書,還有要換洗的衣裳。
蘇雲旗的目光如同被燙到一般,他立即收回視線。
陸嬌白皙的小臉轟然變得滾燙,連忙將小衣收起來。
“蘇大哥,你晚上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煮一碗餛飩。”
“不必麻煩了,我不餓。”
蘇雲旗不明白為何麵前的姑娘這般懂他,他的確沒吃晚飯,將妹妹送回村裏就趕回來了。
既然她這麼冰雪聰明,當初為什麼送荷包,為什麼招惹了他,卻又視而不見,踐踏他的一片真心?
思及此,他的心好像被那隻嬌嫩的小手牢牢抓住,痛的無法呼吸。
熱氣氤氳中,生的花容月貌的人掀開鍋蓋,將包好的餛飩下到鍋中,用木勺輕輕推動幾下。
她坐在灶前的矮凳上燒火,幼嫩的指頭被火光一照,白的幾乎透明。
不多時,一碗皮薄餡大的餛飩被端到了桌上,陸嬌抿唇一笑,將勺子遞到他手裏。
“快趁熱吃吧。”
“辛苦你了。”
蘇雲旗受寵若驚,他低頭嚐了一口,鮮美滋味瞬間在舌尖蔓延開來。
“沒事,比起蘇大哥無微不至的照顧,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她嬌糯糯的坐在那裏,嫩紅的唇微微上揚,梨渦淺淺,甜到了心坎裏。
“你知道柴是我劈的?”
蘇雲旗手腕一滯,他不敢看那雙清澈純美的眸子。
“是,我知道,如若不是你,難道會是田螺姑娘嗎?”
除了他,再也沒有人這麼心疼她。
陸嬌眸中閃現出一絲落寞,她餘光一瞥,見他的手被燙傷了。
“怎麼傷著了?”
他做事一向冷靜小心,這是從未有過的。
陸嬌起身走到他身旁,柔嫩的小手拿起那雙被燙傷的大手,仔細看了看,心頭發痛。
蘇雲旗渾身緊繃,幾乎將口中的餛飩直接吞下去。
“無妨,隻是小傷,並不疼。”
他滿腦子都是她,今日打鐵的時候一個晃神,竟然將手背給燙了。
陸嬌連忙去取了藥膏來,坐在他的對麵,溫柔的捧起那隻大手,小心的替他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