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蘭大。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草叢邊的秋千上,隻有蝴蝶停在上麵……
大學校園裏,廣播中正播放著羅大佑的那首《童年》,這首歌曲已然是風靡了整個校園,被大家爭相傳唱。悠悠的歌聲裏,學生們卻早已在教室裏坐定,等待著開課。
沒有搶上好的座位,三個舍友隻能坐在教室的最後麵。
張磊正死狗一般地趴在桌上哼哼唧唧著,身旁的何亦安皺著眉頭說道:“別哼哼了,你老這麼無精打采的,下次考試照樣過不了關!”
“哎!”
張磊意興闌珊地歎了口氣,兩眼無神地看著前方的黑板自怨自艾道:“天不予我啊!我都已經動用吃奶的力氣了,還是連掛了三門了,我是沒指望了。”
最邊上的李春國無奈地搖搖頭,幹脆不去理睬這個憊懶貨。何亦安扭過頭來,平淡對張磊說道:“你這是典型的船到碼頭車到站的思想,以為考上大學就進了保險箱了?你再這個狀態下去,我看連畢業都夠嗆。”
張磊擰巴著苦瓜臉,哀求道:“亦安啊,我這百八十斤的就指望你了,不能見死不救啊。”
何亦安輕輕搖搖頭,似乎也提不起精神來:“指望我也沒用,自己不努力,誰都幫不了你。”
“啊!”張磊瞪了瞪眼,失望地道:“你這就撂挑子啊,哎,我真是命苦哦。”
教室中間那個名花有主的位置上,鄭柯不時地轉過頭來,幽幽地看向何亦安,猶豫了片刻,對著身旁的肖雅梅說道:“雅梅,嗯,我想去何亦安那邊請教些問題。”
肖雅梅詫異地轉過頭來:“呃,你什麼意思啊?”
鄭柯匆忙地收拾一下課桌,對著她訕笑道:“我去換個座位啊,嘻嘻!”
肖雅梅惱怒地道:“哎哎哎……真是的,你這借口也太爛了吧……”
在肖雅梅極度不情願的眼神裏,鄭柯快步走到張磊旁邊,盯著一頭霧水,看向自己的張磊說道:“張磊,咱倆換個位置唄。”
“啊!換……位置?”
張磊錯愕地瞪著眼,嘴巴張得老大,都能塞進去一隻鞋。
鄭柯笑靨如花的臉上,卻帶出一副不容置喙的色彩:“是啊,我有問題想請教一下何亦安,可以嗎?”
張磊轉頭看向同樣驚詫的何亦安,撓了撓頭,猶豫不決地道:“呃,應該可以吧……可我,我不敢跟那個母暴龍坐啊。”
鄭柯抿了抿紅唇,嫣然笑道:“哎呀,雅梅其實挺溫柔的,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的。”
“是嗎?”
張磊瞪了瞪眼,很是質疑的樣子:“你確定溫柔這個詞和她能沾邊?”
鄭柯麵色一僵,笑容停頓在了臉上,顯然解釋得有點不耐煩了,撅著嘴說道:“那要不要我現在叫她過來,親自跟你解釋解釋呢?”
張磊趕緊站起身來,慌忙擺手道:“啊,不用不用,我……我還是自個過去好了。”
像個深閨怨婦般哀怨地看了看默不作聲的何亦安,張磊硬著頭皮收拾了一下書本,顫顫地來到肖雅梅旁邊,心驚膽寒地瞄了一眼麵色不善的對方,屁股隻敢落在三分之一的板凳上,眼神不斷飄忽著。
肖雅梅瞪圓了眼睛,氣惱地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挖出來!哼!”
“啊!”
張磊一臉蒼白,自言自語地道:“就這溫柔啊!”
看著張磊離去,鄭柯施施然地坐了下來,空氣中蕩起一絲處子的清香,接著轉頭向何亦安回眸一笑,像一朵盛開的康乃馨,語氣中帶著絲絲甜膩:“何亦安,以後上課我和你坐在一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