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金鑾殿的氣氛陡然一變,群臣無不感受到一股驚天殺意,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可惜,如今的朝堂再無一人替嚴公子求情,曾經他種下的棋子,已經一一被李奕連根拔起。
可即便是如此,還是有大臣暗暗擔心,倒不是擔心嚴公子的安危,而是擔心剛剛安穩下來的京師,會不會再度陷入兵禍。
僅僅才一年,京師已經經曆了無數次動蕩,搞的整個京師風聲鶴唳。
如此不穩定的局勢也使得不少富商豪門紛紛搬離京師,好幾次都造成京師難以正常運轉。
要是再來一次,誰能保證京師的富商豪門不會走光了?
到那時,京師連正常的生活都難以為繼,那才是大事。
嚴公子在經曆過短暫的思想鬥爭後,瞬間想到了對策,“回陛下,青樓河花魁花船被燒,花魁倪妖兒葬身火海,這事恐怕整個京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
“剛剛陛下這麼一說,臣也想了起來。”
隨即他眼珠一轉,挑釁般的瞪著李奕,“真是可惜呀,這麼美的佳人就這麼死了,這京師又少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尤物,本公子還打算好好去玩一下,結果人死了,可惜可惜呀!”
很明顯,他就是故意這麼說,故意在報複李奕。
文武百官聽到這話,皆是大驚失色,齊齊望向了李奕。
那個女子是風塵女子不假,可也是李奕的人,而且剛剛李奕就說過。
可轉過頭,當今天子李奕的朋友就成了人盡可夫了,這不是故意在激怒李奕嗎?
這話明顯就是衝著李奕去的,絕對是故意的。
果然。
李奕的表情瞬間大變,眼神中泛起濃濃的寒意。
“人盡可夫”這四個字幾乎是動了他的逆鱗。
倪妖兒是風塵女子不假,可李奕卻不願意別人詆毀她,誰也不行。
“你剛剛說什麼?”李奕眼中噴火,怒火值在節節攀升。
也許是嚴公子忘了,當今天子可不是從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小皇帝了,而是有著“大風暴君”之稱的鐵血帝王。
嚴公子依舊不知死活,還對剛剛的事懷恨在心,見李奕暴怒,還洋洋得意的心存報複。
“陛下,那個倪妖兒風塵女子可不一般,人送外號狐妖,魅惑人心,那是了得,聽說迎風三十裏,都能聞到她的狐騷味,在床上更是厲害,還能吸食男人陽魄……”
話還沒說完,李奕已經暴怒,敢在他的麵前詆毀他的人,那才真是活膩了!
管你是什麼誰,就是天王老子也要挨一巴掌再說。
他一把抓起案牘上的硯台,對準了嚴公子的額頭,猛地砸了過去。
這一舉動,可把台下的群臣嚇得臉色驚怖,時空仿佛都定住了一般。
就連一貫嬉皮笑臉的徐厚都驚的雙目圓睜,我的天呢,這要是砸中,還不被活活打死了?
要是嚴公子死在金鑾殿上,恐怕會落人話柄,甚至引起新的動亂。
孫庭宗,曹鳳陽他們皆奮不顧身的想要擋住砸飛的硯台,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砰”的一聲。
硯台四分五裂,碎片亂飛。
群臣見狀,無不鬆了一口氣。
老天保佑,還好沒有砸中。
嚴公子雖然沒被砸中,可卻變得狼狽不堪,墨水濺了一臉,黑乎乎,臭烘烘的,差點沒把他惡心死。
“真是活膩了,這是誰送來的墨水,又臭又腥,敢在朕的麵前放肆,找死!”李奕暴怒,怒罵連連。
嚴公子低著頭,任由墨水從臉上滴落,明知道李奕指桑罵槐,故意砸自己一臉,卻也無可奈何。
左右侍從太監嚇得不輕,連連跪地。
“嚴公子,聽說你最喜歡收藏這臭烘烘的硯台,你覺得朕這硯台是真是假?”李奕擺明了故意羞辱他。
群臣寂靜,目光也齊齊看向嚴公子,想要看他的反應。
這赤果果的羞辱,讓嚴公子臉色猛地一沉,低著頭,眼神仿佛刀子,雙手攥拳,捏的咯咯作響。
堂堂嚴閣老的獨子,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就是皇子,在他麵前都稍遜風度。
而且在他的背後,還有世家門閥,皇親貴胄的身影。
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羞辱,簡直不敢想!
可今日還真是受了,被狠狠地羞辱一通,還不能發作。
這個時候,要是發作,李奕很有可能以此為借口,當場格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