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栗旋便惱怒地推開他,一骨碌爬起來,斥責道:

“顧總,電影裏沒有這一段。”

“若月和蘭靳,始於肌膚相觸的微妙感覺,是情動,也是心動,是欲念,也是愛意,他們之間的愛是克製的。”

啪!男人打開明亮的大燈。

強烈的燈光刺得栗旋幾乎睜不開眼,而男人也昂首,發出狂妄的大笑聲。

“哈哈哈……”魔鬼般的笑聲,回蕩在私人影院裏。

日光燈將他明朗而無情的麵孔照得一覽無餘,明明曾經無比熟稔,此刻在栗旋看來,卻是如此陌生。

“克製?我偏不克製!我就是要肆意妄為!!”

顧溫潤吼叫著,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拽到跟前,瞪大了一雙猩紅的眼,死死盯著她。

“你不是想被我潛嗎?”

“我成全你!”

狂肆的吻再次落下,疾風驟雨般掃過女人的麵龐,又含住她帶血的唇瓣,用力吮·吸,仿佛枯萎的彼岸花因為吸足了鮮血而重新活了過來。

似乎被注入了新鮮血液般,男人越來越興奮,意圖越來越明顯。

栗旋暗笑狗男人就是下身動物,憑她的按摩手法,輕而易舉就可以挑起男人最原始的衝動。

但她知須把握尺度,見好就收,男人一旦得逞,對女人的興趣也就減了一大半了。

她要的是他的心。

在他腳上猛跺上一腳後,栗旋用力推開他,順勢甩上去一個耳光。

“啪!”清脆的聲音為她贏回一塊貞節牌坊——他越痛恨那玩意兒,她就越要樹立的那玩意兒。

“顧總,您剛才承諾的是,假如我同時做到捏腳和配音兩件事,您就栽培我。”

這話又等於甩了他一個耳光,男人的欲望被潑了冷水,瞬間驚醒了他。

熾熱的岩漿被熄滅,興致高漲的火山臉,瞬間又恢複成冰山臉。

“薑小蕙,你按摩技術不合格,聲音更不合格,因此,我很抱歉地通知你,你沒有通過考驗,我沒打算把你打造成第二個栗旋。”

他上前一步,盯著她的唇瓣,臉上噙起一抹輕蔑的笑。

“老樹皮似的,觸感一點兒都不好,令人惡心透了。”

“看來,你隻配做我的禦用女仆!”

“以後,拍完戲,就做我的踩腳凳。”

“現在,滾出去!”

他指著大門,叫她滾。

栗旋轉身就走,都不帶多逗留一秒鍾的。

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折磨夠了她,就將她當垃圾一樣清理出去,心裏一定痛快極了吧。

哼,也好,他會迷戀上這種痛快的。

“嘭!”密碼門關上,她頭也不回地一路跑到樓底下,來到顧盼生輝大廈前的花壇裏。

在某塊石墩上坐下後,她的心依舊無法平靜。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他說“老樹皮似的”,這句話總覺得不對,是不是意味著他對昨晚的吻還有記憶?

……那可不妙!

處事的警惕心,迫使她掐指演算起來——今天已算了兩次,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

私人影院裏,顧溫潤站立在紅色沙發前,望著瘦弱女人遠去的背影,心裏泛起一陣鄙夷的厭惡感。

這女人的滋味真令人一言難盡,老樹皮似的觸感……

突然,他腦海裏電光石火地閃過一幅畫麵——昨夜在福熙園二樓的衛生間裏,他似乎瘋了,將一個蒼老的麵容壓在牆上瘋狂地親吻……

——他以為那隻是一個夢。

但這一瞬間,記憶被完全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