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把脈時,發覺雲樂舒似乎還有外傷,但張弼礙於男女有別,不敢隨便檢查,他略猶豫了一下,說道,“貴人身上還有些外傷,勞煩你們檢查一番,我好對症下藥。”
印雪和慕梅略顯驚慌,雲樂舒自昨日被送到這裏便一直躺著,她們也隻替她擦了擦臉和手,並不知她身上還有傷。
“我在殿外候著,你們替她好好檢查一下,應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查清楚之後我拿些藥由你們替她擦擦就好了,不必擔心。”張弼安慰道,那外傷並無大礙,況那外傷再重也重不過她的心傷。
張弼說完歎息一聲,沉重地走出內殿。
“張院使,奴婢已經檢查過了。”不出一會兒,印雪的聲音便從軟簾後傳了出來,張弼聞言才進了內殿。
“姑娘膝蓋處有輕微擦傷,後背似被棍棒襲擊過,有些紅腫和瘀血。”印雪如實道來,背上那道傷痕落在白皙無暇的背上,看來尤其猙獰,不過幸好沒有出血,隻是些皮外傷,也不知她入宮之前到底經曆了些什麼。
張弼雖有些疑慮,卻隻吩咐道,“待會兒我讓人先送些活血祛瘀修疤膏過來,隻要均勻塗於傷處即可,隨後與承氣湯一並送來。”
印雪和慕梅點頭,記下張弼的囑咐。
“那在下便先回太醫院了,你們好生照料著。”張弼提了藥箱,若有所思地離了承天殿。
慕梅看了眼羅帳內依然睡著的雲樂舒,心想這姑娘什麼時候才願意醒過來呢。
半日過去了,印雪看著宮人手裏捧著的已經溫了幾遍的湯藥,伸手探了探瓷碗的溫度,湯藥依舊溫熱,才又轉頭看了看雲樂舒,方才她們為她擦藥時她倒是咿咿叫喚了幾聲,還以為她要醒了,不料她隻把眉毛深深蹙著,又開始囈語紛紛。
“不是妹妹......我不是......師兄別走......求求你別走......”帳內又傳來雲樂舒的微弱夢語,聲音淒切,聽得印雪慕梅心有不忍。
慕梅皺眉,從袖中取出一個蚌殼狀的銀製小盒,與印雪說道,“張院使說昏睡太久反使人更加虛困,說若午後姑娘還醒不過來,叫咱們用這個喚醒她,她睡了這麼久,滴水未進,又這樣魘著,還不如喚醒她。”張院使命人送藥來的時候還給了一盒用香料、藥材調和而成的香粉,說是吸聞之後能提神明目,也許能將雲樂舒喚醒。
印雪點了點頭,道“好。”
打開銀盒,一股刺鼻的氣味便躥了出來,慕梅將那香粉拿到雲樂舒的鼻子前晃了晃,不一會兒,便見雲樂舒皺著眉頭,呼吸大起大落,慕梅忙收起銀盒,略有期待地站在一邊,暗道如此漂亮的女子醒來不知會是怎樣的場景呢。
“咳......”床上的女子渾噩醒來,不適地發出幾聲輕咳。
她發如鴉羽,紛紛灑灑散在身前,被子半攏住玲瓏的嬌軀,難掩玉軟花柔之態。
隻見她緩緩睜開水霧朦朧的眼眸,羽睫微顫,眼角斜飛,眼眶微微泛著紅,如泣如訴,隻怔怔地看著站在床前的人,杏眸中滿是茫然無措。
慕梅看得呆了,癡癡地盯著她,半晌回不過神來。
印雪忙朝階下幾個探頭的宮人警示道,“承天殿內的事,不許到外邊去說,若誰泄露半句,宮規伺候。”
幾個宮人聽罷,還來不及感慨那女子的絕美容貌,便低下了頭,不敢再抬頭張望。
雲樂舒似乎失去了思考的力氣,腦中像被搗攪過般混沌不堪,眼前一派陌生讓她頭疼欲裂,目露驚慌,她緩緩起身,牽扯出身上的疼痛來,發出一聲低呼。
慕梅取來一身雕花暗紋的灰鼠毛氅為她披上,“姑娘剛醒,身子正暖著,撲了涼風可不得了。”
印雪有條不紊地吩咐道,“寧兒你去通知君上,說姑娘已經醒了。春兒去禦膳房取吃食來,碧兒你隨我們一起伺候姑娘沐浴,你先試試水溫去。噢,對了,祛瘀修疤膏記得備著。”
話音剛落,眾人就領命散開去了。
“姑娘,奴婢印雪。”
“奴婢慕梅。”
印雪、慕梅向前一步朝雲樂舒福了福身,印雪道,“姑娘,您往後飲食起居都由奴婢伺候,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奴婢們去做。”
雲樂舒緊緊抿著唇,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們二人,眉間用力皺起,目光眩亂,神色倉急,好像很用力在回想著什麼,卻始終找不到答案,便顯出焦急來。
印雪為她理了理衣裳,安撫道,“姑娘別怕,您剛醒來,別費神,還是讓奴婢們伺候姑娘沐浴更衣吧。”
雲樂舒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印雪、慕梅見她願意與人交流,頓時欣喜若狂。
“對的,姑娘莫怕,沐浴後身心舒暢,咱再吃點東西,慢慢地想。”慕梅側身將她扶起,她也不抗拒,便由她們簇擁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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