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君上他要納妃了(1 / 3)

一晃又過了五六日,秋意漸濃。

早起風涼,雲樂舒披了件厚薄適中的披風,踏出門便迎上了慕梅複雜的目光。

那小嘴兒開開合合欲言又止的,雲樂舒抻了抻披風,好整以暇等著她開口。

慕梅看著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自家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

雲樂舒努力想了想,試探問道,“不會還在為前日拿你試藥之事生氣吧?慕梅,我跟你道過歉的,你都說原諒我了,怎麼能反悔呢?”

慕梅眼皮一掀,氣惱地回她一眼,“不是!我說夫人,您怎麼都不關心咱們君上在做什麼呢?如今舉宮上下熬油費火的,忙得食不暇飽,就連咱們外頭也喧喧嚷嚷的,您也不關心關心。”

雲樂舒不解其意,“關心什麼,你們君上不就是在忙慶功宴的事兒嗎?我被禁足在此,也幫不上忙呀。”

不對,應該不隻是慶功宴的緣故,一場損失慘重的戰役,一個接風洗塵的慶功宴,又怎麼值得出動舉宮上下呢?

況且除了禮樂司排演節目的聲音,她還隱約聽見搬搬扛扛、灑掃布置的聲音,不知是為何。

“夫人啊......”自然沒有那麼簡單,慕梅咬了咬唇。

這陣子君上無暇顧及芷蘿宮,隻吩咐她好好照料夫人,需要什麼直接找內府即可。

她許久都沒去過承天殿,竟不知這慶功宴之前要先行封妃大典,她暗惱自己竟糊塗到至今才知此事。

誰能知道,君上不日前還與她殷殷囑咐,話裏話外均是對夫人的愛惜之意,轉頭竟然要立妃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怪道夫人一直對君上不冷不熱,應是早知帝王之愛,愛博而情不專。

可雖如此,君上待夫人也是獨有的一份,這麼丟了豈不可惜,夫人待她這麼好,她怎麼忍心看她餘生孤苦伶仃。

“既非慶功宴之故......那你們君上究竟是在忙些什麼?”雲樂舒伸了個懶腰,眉眼疏展,略顯敷衍。

她對君亦止在忙些什麼並不感興趣,這些日子以來她在芷蘿宮安分守己地養病,學那東籬雅士,活得清心寡欲,異常充實,心中的憤恨竟都散盡了,心境愈發曠達平和。

她身心暢豁,自知癲狂症已無大礙,也開始起了離宮的心思,隻是心中暫無章程。

慕梅終於露出了一點欣慰之色,夫人總算願意過問君上的事情了。

“君上他......”話說了一半卻又吞吞吐吐起來,看得雲樂舒直皺眉。

“不說?那我不聽了。”雲樂舒拂過衣擺,轉身便往秋千架去,兀自坐到秋千上。

慕梅急得脫口而出,“欸?哎呀,君上他要納妃了!”

雲樂舒扭頭看她,見她愁眉蹙額,竟急得雙頰泛紅。

雲樂舒心中似有感動,朝她笑了一下,抓住秋千兩側的彩繩,慢悠悠地蕩了起來,“君上要納誰為妃?”

慕梅是除了君亦止以外陪伴她最久的人,從前在承天殿裏不似此處無拘無束,她又整日渾渾噩噩,不知慕梅是個熱心直率之人,在此朝夕共處了一段時間,倒處出了幾分真心。

慕梅一早便這副氣憤焦愁的模樣,神色中還帶些矛盾和遲疑,原是得知了此事,一邊替她憤憤不平,一邊擔心她就此失寵,想提醒她卻又害怕她聽了難過,故而這般難以啟齒。

雲樂舒頷首低眉,心中暗暗竊喜,後宮花團錦簇,芳草並現,君亦止這是開竅了?

“一個是皇甫大將軍的嫡女皇甫明月,一個是大理寺府判韋立德大人的外甥女、金陵文家的文二小姐文娉婷,還有一人是京城首富李達江的幼女李鈺春。”

竟然一次娶三個......

李鈺春......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雲樂舒似是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了慕梅,眉尖微微蹙起,直歎冤家路窄。

慕梅窺見她皺眉蹙眼的反應心中頓感歡喜。

古人言“凡有血氣,皆有爭心”,夫人再怎麼冷著君上,卻也無法對那爭妍鬥豔的三人孰視無睹吧?誰想被比下去呢。

可雲樂舒卻不這麼想。

她想的,君亦止從此左右逢源,坐擁那幾位紅粉佳人,柔枝嫩葉,嫋嫋娉娉,眉黛青顰,哪一個不比她有眼色懂分寸,哪一個不想討他歡喜,哪一個不比她溫柔可人?

他若食髓知味,沉湎其中,不見得還會執著於她這個心有所屬的人。

“你們君上真是好豔福。”雲樂舒腳下輕蹬,秋千便蕩了起來,她言語間的揶揄在慕梅聽來卻成了妒忿。

慕梅挪蹭到她身後,輕輕替她推著秋千,打了會兒腹稿,才期期艾艾出口安慰,“夫人,奴婢向禮部的吳侍郎打聽到,那幾位的母家均在伐獻一戰出了力,君上自然要按建績大小,隨勞酬獎,至於為何齎賞之外還將那幾位納入後宮,聽說是大將軍上書進請,稱此戰極凶險艱難,自己幾度瀕臨身死,又道皇甫家為朝廷戍守西北數十年,早被夷狄恨之入骨,自己年已蹉跎,又無子嗣,怕一朝埋骨沙場,唯一的女兒遠在西北遭人報複,想向君上討個額外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