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固然怪誕,聽多了也覺得隻是無稽之談,但如今這麼一個活生生的絕代佳人降臨眼前,她身上的神秘感,又輕易勾起無數人的探究和好奇。
“她便是朕的雲夫人。”君亦止半攬著她,一舉一動,皆不遺餘力地在將她推上風口浪尖。
雲樂舒心中不解,更不悅,靠著廣袖遮擋,以臂彎相抵,與他拉開距離。
她朝副席望去,看到君亦遠朝她投來擔憂的目光。
君亦止將她的手臂輕輕托起,廣袖滑落,露出勻淨潔白的手腕,有人驚呼,“是已故獻後的遺物,結心扣!”
這下,連一直埋頭喝酒的獻王都抬頭看向了她。
她身上著嶽國進獻的世間獨一的九天飛仙服,又戴著如此寶貴獻後遺物,大家更是心照不宣地肯定了她在君亦止心目中的位置。
隻是不知君亦止今晚這般興師動眾地將此女推至眾人麵前,是為何?
皇甫明月與文娉婷自然也被驚得瞠目結舌,而已隱忍多時的李鈺春已然氣急,趁著酒氣上湧,正要站起揭露雲樂舒拋棄情人,愛慕虛榮的真麵目,卻被身邊回過神來的文娉婷死死拉住。
“妹妹此時多說無用,如此場合,若說錯話觸到君上逆鱗,妹妹的母家也會遭到牽連,不如從長計議。”文娉婷暗道。
李鈺春隻好壓下騰騰怒氣,撇過臉,端了酒一飲而盡,心想自己買通宮人把她支開,竟還是讓她在仙洲水濼露了臉,早知如此,便應該多耗她一耗。
“獻後對獻王一腔深情皆凝於此物,獻王慷慨獻給朕,朕便迫不及待借花獻佛,隻望能略表吾心,得其寓意,與夫人攜手一生,至死方休......”君亦止看著懷中略顯無措的女人,目光由淺至深,灼熱而滾燙。
君亦止目光中的柔情令雲樂舒有一絲恍惚,可不論真假,這樣赤裸裸的情話宣之於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是否太過輕浮?聽印雪說他本人在朝堂上一貫肅正矜厲,朝臣都懼怕他......雲樂舒心中的不解更盛,隻盲猜他這般亦或是刻意為之。
雲樂舒本能往後退了些,隻覺得他目光灼熱,瞧得她不舒服,又覺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有些難堪,便微微垂下眼睫。
眾人聽到這一段露骨的心跡剖白,又陷入了不同程度的呆滯,他們何曾見過這樣“不正經”的君上?
唯有嶽暻察覺雲樂舒肢體上透出的排斥。
他緩緩收回目光,飲下酒樽中餘下的玉液,隻覺得身心酣暢,愉快得很。
君亦止頓了一頓,再說出一句舉座皆驚的話。
“結心扣為獻後之物,似乎也隻有皇後這一身份可堪相配,那麼......不日,雲夫人晉升皇後的大典,歡迎各位入席同慶。”
他依舊柔情似水地笑著,那笑卻令人捉摸不透。
席宴瞬間沸騰了,席間人言嘖嘖,竊語私私,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嶽暻下意識往雲樂舒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臉驚詫兼抗拒,心中譏諷:堂堂圖璧一國之主,巧取豪奪這一套倒是玩得很溜......
倒是獻王,遠遠敬了君亦止一杯酒,仰頭飲盡。
恭賀之聲此起彼伏,唯有李達江、皇甫丹、韋立德之流,毫無悅色。
雲樂舒這才回過神來,“你......”
她怎麼就忽然變成了圖璧未來的皇後呢?她明明隻是來送個信而已。
君亦止反手抓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回去再與你解釋。”
有人進言,“君上三思,您固然珍愛雲夫人,想賜她尊貴身份,可我朝建國以來並無身份未明之人受封嬪妃之先例,況一國之後,須得身份貴重,家世清明......”
君亦止聽了韋立德這話,卻也未反駁,隻淡淡說道,“雲夫人早前一直養在丞相府,丞相早已遞了折子認其為義女,朕也允了,隻是一直未曾著禮部擬旨公示,韋愛卿既提了身份,待立後之日朕便一並公諸天下,以平眾議,想必,以丞相之女的身份入主東宮應該夠體麵尊貴了,如此也合了祖製,朕便多謝韋愛卿提醒了。”
副席的公孫朔、君亦遠、君亦萱三人麵麵相覷,臉色各異。
君亦萱瞧出君亦遠臉上驚詫愁慮,君亦遠也看出君亦萱眼裏的不忍憂心,兄妹二人齊齊望向雲樂舒,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君亦遠自雲樂舒出現時便開始魂不守舍,袖中藏著她偷偷遞給自己的條子,如今聽見她即將受封後位,一時慌了神。
他自是知道雲樂舒是他哥哥用了非常手段接入宮的,他還想助她出宮與雲湞團聚,看這情形,他那哥哥隻怕要將她鎖在宮中一世了。
也不知她是如何打算的,雲湞那邊他又要如何交代?
公孫朔未覺異樣,顧自低聲呢喃,“這一把年紀了,竟憑空多了女兒來?”
韋立德看了一眼皇甫丹,又朝君亦止訕笑道,“君上言重了,向君上諫言、為君上分憂乃是我等之本職。”
雲樂舒此時卻也不敢貿然再多說什麼,她隻覺耳邊風聲冽冽,陣陣轟鳴,仿佛許多人舉著大刀闊斧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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