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拿下,重重有賞!”文淵早已覺出她獨木難支,已沒了後招,如今隻是在做無謂掙紮,便氣定神閑地抽身而出,把她交給護衛。
雲樂舒凝視著團團將自己圍住的護衛,咬著唇不敢有一分鬆懈。
為什麼文淵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這裏,在這個她自以為得到上天眷顧、即將順風順水的時候......
幾乎不費什麼周折,幾個護衛就製服了她。
護衛粗暴推搡著把她押到文淵麵前,她嫌惡地不肯看文淵的臉,在文淵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相對的時候,她倨傲地抬起下巴,目中無人般,越過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望向了門外。
她想看看那片墨色的夜裏,究竟還能黯淡到什麼程度。
門外混亂地站著許多人,她看見了一臉茫然卻有些惶恐不安的吳娘子,還有許多麻木冷酷的麵孔。
她睜著朦朧的眼睛,眷戀地望了又望,隻怕此次落在皇甫一黨手裏,小命休矣,接下來等著她的必然是嚴刑拷打,然後毀屍滅跡。
可她無意地一瞥,竟看到當風而立,如同一尊活閻羅的嶽暻。
嶽暻正悠哉地倚欄觀望,嘴邊噙著一絲譏誚的笑意,以隔岸觀火的姿態在看她的笑話。
可他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他就是吳娘子說的住在隔壁頭房的貴客?
“貞娘,你為何要偷通城令牌?尋常百姓來往金陵,通行無阻,你要這個有何用?”文淵接過護衛從她身上搜出來的令牌,質問道。
她這副傲慢無禮的模樣攪得他心生不悅,掐著她下巴的手不覺一狠,用力一扳,將她的臉轉到麵前。
“嗬,你有本事現在就將我殺了,別白白浪費你我的寶貴時間。”雲樂舒斜睨他一眼,冷笑道。
月光與燈火輝映,給麵前女子的姣好麵容覆上一層柔光,那雙清冷疏離的眼睛仿佛藏著寒星孤月,瑩亮清澈,耳朵上懸著一對朱紅色的耳璫,正晃晃悠悠,與殷紅的唇色相映成色。
雙珥照夜,煜煜垂暉,與那張豔似桃李的臉湊在一起,自成美景一幅,十分賞心悅目。
文淵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從她下巴往上遊移,在她冰涼卻泛著酡紅的臉上肆意撫弄。
雲樂舒猛一側臉,羞惱地咬住他的手指,直至舌尖穿來一絲血腥。
文淵吃痛,飛快地收回手,正想賞她一巴掌,卻被她眼裏的恨意震住。
她這般傲慢輕蔑、抬著下巴瞪他的樣子,好像一個人——
一個時常在他心裏攪風弄雨的名字忽然從心底深處鑽了出來。
文淵頓時大喜過望,隻感覺自己的心在狂跳,探究的目光貪婪地在她身上打量,看著她眼神微動,略過一絲閃躲。
他像要驗證些什麼,紅著眼強行扯下她的外衫,抬起她的手臂,又狠厲又痛快地掰扯她手上的鐲子,最終隻有一個無論如何也取不下來。
他哈哈一笑,快意十足,獰笑道,“果然是你,自去年一見,我心心念念,日思夜想,便是想再見你一麵,你竟這般懂事,自找上門來。”
可真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這般善於矯飾偽行,竟敢混進他的地盤,還騙過了他的眼睛。
雲樂舒一番折騰已耗去大半力氣,又被死死鉗住,身上隻餘一件齊胸襦裙。
夜裏寒涼,她肝腑有酒熱蒸騰著,身上又被涼風吹襲著,渾身微微顫抖著,連唇色都泛了白。
可恨此刻被他如此欺辱,卻什麼也做不了。
雲樂舒隻能扭過頭,咬牙切齒地在心裏詛咒他,若是這次她能乘隙逃出,日後定拿他狗命來償還今日的屈辱。
文淵既知道她是雲樂舒,便覺得她這張臉橫看豎看都不舒服,便心急地喚吳娘子取清水來給她淨臉。
很快,她那張近乎半年沒有顯露於人的臉,便緩緩浮現在眾人麵前。
吳娘子還以為自己一時失察引刺客入樓,東家必定要狠罰她一頓,卻不想東家眉飛色舞,沒有一點降罪的意思,暗暗心道還好這貞娘著實美麗,叫東家消了氣,間接抵了她的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