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關姑娘是誰?(1 / 3)

一路聽村民解釋,才知道這鄰村的孫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以這種手段敲詐他們村的村民了。

孫家老父早些年還在的時候,一家人靠著幾畝山林,或外租或自種,過得還算不錯。

如今老父一朝撒手離去,留下不肖子孫五六人,個個不務正業,以逸待勞,隻知吃喝嫖賭。

這一兩年來早敗光了那點微薄家產,地也賣得差不多了,每逢節日免不了要準備些祭品,這子孫幾個竟還要四處籌借。

中秋馬上到了,隻怕這孫家是打算訛上一筆好過節。

隻是孫家不知,這元康家裏的光景也沒好到哪裏去。

那孫家開口就是二百錢,人家怎麼拿得出來?可不得和他們死磕著嗎。

“二百錢不算小數,元康兄弟隻怕是寧願被他們打個半死,也不會給的了。”有一人擔心地說道。

雲樂舒眉毛擰著,聽了這話便有些凝重,二百錢不算什麼,若是二百錢能了結此事那是最好不過。

她擔心的是,若那孫家真是借端敲詐,她一旦給了這錢,開了口子,讓孫家知道他們有錢,隻怕縱得他們今後更加訛詐無度。

屆時她離了汴州,卻給元大娘一家留下隱患,她絕不能這樣做。

“孫家的地都賣得差不多了,怎麼三天兩頭的還老說別人上他家林地砍伐啊?就算他家還有地,就孫家那幾個好吃懶做的,哪個願意去栽樹?”有人提出質疑。

“就是,總說咱村裏的人砍了他家的樹,一次兩次的,為什麼又不把圍欄立起?我看他們就是看咱們村好欺負,故意來訛咱們的。”

“不行,咱們村不能吃這啞巴虧,我去請鄉長來。”

“可不就是啞巴虧嗎,元康兄弟是個啞巴,怎麼說得過他們一家五六張嘴?”

若是上升到村與村之間的紛爭,元康大概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隻不過這事還是得斬草除根,最好借此機會讓所有人都不敢來招惹元家。

雲樂舒聽了這麼多,更覺得這孫家十之八九,就是來訛詐的。

村口一棵參天古樹遮天蔽日,擋住炎炎烈日,奉獻出一片涼蔭。

雲樂舒遠遠便瞧見樹下擠著好些人,她疾步向前,撥開數人,看到元康被人夾擁著,衣裳沾滿塵土,甚至染了血跡。

她抵身向前,怒道,“平民犯罪,自有府衙處置,你們豈敢動用私刑?”

元康掙紮著抬頭,看到雲樂舒隻身一人擋在自己麵前,一時驚詫,張著嘴巴吚吚嗚嗚地,急得臉色泛紅,她這樣一個弱女子怎麼能與那幫無賴相抗?

“小娘子,沒事別多管閑事啊,此人摸到我家山頭,砍了我家一棵十年樹齡的香樟樹,我好心隻要他賠二百錢,已夠仁義了吧?誰知這小子不肯賠錢還試圖逃跑,我們一家才合力把他製服,至於什麼動私刑,你這是誣陷,我們不過是抓賊罷了,自古以來抓賊誤傷,難道還有罪不成?”說話的正是孫家長子孫勇。

此人一開口,雲樂舒便知是個市井無賴,他們就是欺負元康不會說話,隨意誣賴。

雲樂舒轉身,伸手想確認元康身上傷了何處。

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竟抱著小元旦就出來了,頭疼地皺眉,改為一隻手抱著,用另一隻手撩起元康的袖子查看,“頭磕破了,麵頰有傷,嘴角青腫,手臂數道棍擊傷痕,腿上呢,前胸後背呢?還有別的傷處沒有?”

元康乖順地搖了搖頭,雲樂舒才放下心,狠狠地瞪了押住元康的兩個男的,那兩人被她瞪得一觳觫。

“你這小娘子難道是元家老二那個遠房表姐?”孫勇看她對元康這般關心,才覺出她不是什麼多管閑事的路人。

雲樂舒拔下頭上的一支銀簪子,簪挺尖銳,猶如一把匕首,緩緩抵在押住元康的其中一人手上。

尖銳的簪挺在手背那凸起青筋的薄皮上輕輕滑過,誰也不知下一刻是否就會狠狠地插入表皮,雲樂舒低低一笑,“把你們的狗爪子拿走,我可不保證我這手抖的毛病不會在這時候發作。”

兩人麵露懼色,連忙抽開手去。

“你們猜的沒錯,我就是元家的遠方親戚。”

元康脫開鉗製,雲樂舒忙把他拉到身邊,毫不膽怯。

“聽說你給元家添了不少物件,有買那些零零碎碎的錢,不會連兩百錢都拿不出來吧?若是拿不出來,我們就去見官。”孫勇那精瘦貪婪的嘴臉靠了過來。

雲樂舒稍稍往後一躲,孫勇獰笑一聲,似乎覺得這女子外強中幹,方才那股凶勁兒是裝出來的,他才威脅要報官,便露了怯,到底是個小娘子,哪裏禁得起事兒。

雲樂舒聽他這麼一說,便確信他們真是故意找茬,“敢問,你口中那棵十年香樟樹在哪裏?”

孫勇指了指雲樂舒身後,那裏果然放著一棵寬約一尺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