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已吩咐過譚管家了。倒是您,剛下過雨,濕氣重,您的痹症可還好?”郭嬤嬤闔了窗,想借此阻擋些水汽。

“說來也奇,在汴州探親那短短幾日,大夫按那位夫人的法子替我施了幾次針,這腿腳竟好多了,便是這樣潮濕的天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動輒發痛了。”鄺老夫人輕輕錘著自己的膝蓋,驚喜道。

郭嬤嬤安心地笑笑,“依奴婢看,您就該在汴州多留些時日,把您的痹症好好兒地治一治。”

鄺老夫人輕歎一聲,“哥哥身體欠安,又那把年紀了,小輩們不知傳了多少書信來請,唯恐哥哥撒手人寰之前見不到我這個他最疼愛的小妹,我此次來圖璧不正為了來見他最後一麵、聆聽他的臨終遺言嗎?汴州大姐姐大姐夫那邊,所幸還康健,自然是哥哥這邊要緊些,左右留了循經取穴的經絡圖,回去找個郎中來施針便可。”

“是。可還是誤了歸期,中秋節咱們也趕不回去了,又為何不在舅公老爺府上多住上幾日?”郭嬤嬤不解。

“生離死別,摧心撓肝,何況是至親之人在麵前故去,還是不見為好。”

郭嬤嬤垂下眼眸,默默點了點頭。

“老夫人,小的有事求見,容稟。”譚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著一陣低低的喧鬧,鄺老夫人看了郭嬤嬤一眼,郭嬤嬤上前開了門。

譚管家拱手行禮,“老夫人,離我們不遠處的河麵上飄著個生死不明的女子,下人們怕衝撞了您,不敢貿然打撈,所以特來向您請示。”

鄺老夫人一驚,下意識說道,“人命關天,先把人救上來再說,先別管生死。”

忙扶著郭嬤嬤的手出了船艙,一邊念叨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譚管家急忙命下人下水救人。

待把那渾身濕漉,長發覆麵的女子拉上甲板來,竟發現她腿上赫然插著一支箭,傷口被泡得紅腫糜爛,隱隱結了痂,被他們剛剛一番動作,又開始往外滲著血。

這女子不知浸泡在河裏多久了,渾身慘白,呈死人的膚色,身上臉上全是經激流漂浮之物衝撞鉤劃出來的傷痕,觸目驚心。

若不是她死死抱著那浮木,恐怕連屍首都找不見了。

譚管家一探她的鼻息,喜道,“還有氣!快救人!”

經驗豐富的船老大用力擠壓她的胸腔,直到她吐出腹內的河水,發出呻吟的聲音,才停了手。

郭嬤嬤看著那女子,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驚呼,“老夫人,這是那日為您施針的那位年輕夫人啊。”

說罷便將那女子的頭發撥開,發現果真是她。

鄺老夫人驚愕之餘忙吩咐道,“可憐見的,她冷得發抖,快送到船艙裏去,再生個炭盆烤一烤,郭嬤嬤,叫幾個丫頭伺候著,可這......腿上的傷可如何是好?”

總不能由著這箭嵌在肉裏,直到船靠岸才取下就醫吧?

船老大站了出來,“老夫人,小的曾經替人處理過類似的傷口,船上也有藥,這姑娘的傷應該能先處理。”

“那就好,當務之急先把她的箭傷處理好,待中途靠岸再找個正經大夫來給她看看,可千萬不能叫這麼好的孩子落下終身殘疾。”鄺老夫人心頭一片憐惜,實在想不通她一個富貴人家的少夫人,怎麼會中了箭,差點溺死在這河水之中。

“一定要照顧好她,郭嬤嬤你去她身邊守著。”回房前,鄺老夫人依舊放心不下,執意遣了郭嬤嬤去照顧。

這孩子真是遭了罪了。

老太太想起這些年看多了的那些個宅院爭鬥,妻妾不和為爭寵暗下殺手的醃臢事兒,亦或是深情錯付,負心郎君一旦高飛就拋棄下堂妻的,若是她那夫君也是這等渣滓敗類,不惜將她謀殺賺前程......

實在太可惡了!

鄺老夫人回了房,狠狠錘了一下桌子,忍不住一遍遍地猜想,頗有些忿忿不平。

。您提供大神壑中溪的美女扶額,剛出狼窩又進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