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子鄺之寧及庶次子鄺之書年歲相仿,十八九歲,生得儀表堂堂。
二人恭敬有禮地立在父母身側,準備迎接祖母歸來。
嫡女鄺之妍最不守規矩,也與鄺老夫人最為親近,極嬌小的一個,興衝衝喜盈盈地扒了車轅掀了車簾,鑽到車裏,“祖母,你可回來了!阿妍好想您。”
“成何體統!你給為父下來!”鄺元緒責道,妻子丁氏扯了扯他的衣袖,悄聲道,“孩子還小,離了祖母這麼久,自然是想念得緊,你別凶神惡煞地壞了老人家的心情。”
鄺元緒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丫頭就是被你們兩個給寵壞了。”
“你這丫頭,怎的像個猴似的,也不怕摔著。”鄺老夫人把頑皮可愛的孫女摟在懷裏,嘴裏嗔怪,麵上卻歡喜得很,由著鄺之妍及郭嬤嬤將自己扶下車。
“兒子,兒媳給母親請安,恭迎母親回家。”
“之寧、之書問祖母安好。”
眾人一齊行禮,鄺老夫人笑嗬嗬道,“無須多禮,都是一家人,我在信中也說了不必親到街口來接,之寧之書公務繁忙,怎好讓他們來回奔忙?”
鄺元緒見老太太身子康健,精神矍鑠,便笑道,“母親隻心疼孫兒,難道兒子公務就不繁忙了?”
“瞧瞧,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和自己兒子計較,真不像話。”鄺老夫人腳下站穩,一一打量家中各人,“家中一切可好?”
“回母親,一切都好,舅公老爺他老人家可安好?”丁氏從郭嬤嬤手中接過婆母,輕輕挽過,與女兒一人一邊將老人家穩穩扶住。
“纏綿病榻,實在說不上好與不好,我看著難受,先行回來了,姑奶奶那邊倒還不錯,整日地含飴弄孫,身子也仍輕健。”鄺老夫人被扶著正欲往內,卻轉身看向身後的馬車,“郭嬤嬤,你找兩個年輕的丫頭把那姑娘送到雅院去,仔細別碰了她的傷處。”
鄺家一家大小均一臉好奇地往那馬車上瞧,見一個麵色蒼白卻模樣俏麗的女子雙目緊閉,似乎沉睡著,被丫頭們小心翼翼地背進門裏。
“祖母,您的馬車上怎麼會有一個漂亮姐姐?”鄺之妍抬頭看向祖母,圓圓的大眼睛閃著新奇的光。
鄺老夫人邊走邊道,“她於我有恩,可巧回來路上見她遭了難,我便順手將她救回來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那弱不禁風的年輕女人,歎息一聲,“是個苦命人,料想是家中相公寵妾滅妻,容她不下,才將她害成這般。”
鄺元緒與丁氏舉案齊眉,恩愛非常,家中妻妾也甚為和睦,聽了鄺老夫人這幾句話,不由得對雲樂舒生出同情和惋惜。
“母親請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她的。”丁氏道。
鄺老夫人點頭,“緒兒,這丫頭身子實在虛弱,本來請個醫術精湛的大夫來看便罷了,可她腿上有一處傷口,男大夫總歸不便,可這宮外要找個女大夫實在不易,你能否求從宮中求個女醫來?”
按嶽國的製度,一品官員的家屬若染疾,是可以由官員請旨,派宮中禦醫親至府上診治的,鄺家自然也享有這項優待。
隻是鄺家一直謹守本分,從未這麼做過。
“是,母親,兒子一會兒就請旨,正好讓女醫幫您看看您的骨痹。”鄺元緒自幼由母親親自教養,凡事皆以母為重,以家母微恙請女醫入府,順便替貴客治病,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更談不上破例,便一口應下。
“我的骨痹啊,經方才那位姑娘叫什麼......循經取穴的的精妙針法一治,有望痊愈了,那女醫未必有她的法子管用,此次回圖璧,多虧遇到了她,才叫我免受了許多苦。”鄺老夫人腳下似踩著風,走起路來十分輕快,看得子孫幾個嘖嘖驚奇。
以前老太太每回春夏從外麵回來,總因骨痹發作,疼得路都走不得。
“竟這般神奇?這姑娘她竟然還懂醫術?”鄺元緒還想繼續問,老太太卻朝他揮揮手,“你們爺兒幾個若有公幹待辦,便快去吧,別為我這老婆子耽誤了正事。”
“那兒子便與之寧之書先去書房了,邊境大捷的封賞文書還沒擬好呢,您先沐浴更衣,好好休息,待晚間擺了席給母親好好兒接風洗塵,以彌補中秋佳節未得闔家團圓之憾。”鄺元緒俯身作揖,恭敬地垂下頭。
鄺老夫人微微一笑,由媳婦孫女扶著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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