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病了?”
“無大礙的,對外說是劬勞過度,突發急病,王爺偷偷與我說,他老人家不過是貪涼,染了風寒,一副藥吃下去發了熱早無恙了,拖這幾日不過是不想去宮中參加那什麼立後大典罷了。”
“我看外麵貼了金榜,立後大殿定在兩日後,相爺豈不是還得再裝兩日的病?”雲樂舒不厚道地笑了,想了想又說,“一會兒用完午膳,我去丞相府看看相爺,說起來,他還是我名義上的義父。”
紫璃點頭,“是該去看看。相爺知道你回來,一直與王爺詢問你的近況,知道你沒事,才放下心呢。”
“相爺一直希望皇後人選早日定下,好穩定後宮,替君上延綿子嗣,如今倒是定了,立後大典辦得聲勢浩大,可......唉,君上這皇後......”紫璃語氣感慨,略有同情的意味,一時不知該怎麼形容這場盛大鋪張的立後大典。
雲樂舒也頗感唏噓。
“君上還將那位婉夫人打發去大佛寺了,說是祭司局觀天象,見西方奎宿、奎木狼二星頻繁異動,隱有紫光溢出,直指東邊主吉的心宿星,近日那紫光愈發趨近,恐生不利之事,祭司局還說那什麼心宿星主東方,東方則預正宮,若西邊的衝撞不化解,新後冊封、遷入寶華殿之事便需延緩,以免生變,後來皇甫明月與君上商議後,就決定讓住西殿的婉夫人搬到大佛寺去長住,讓其誠心誦經念佛,為君上皇後消災解厄。”
“文娉婷她與皇甫明月下死令,要下麵的人除掉我,我中箭落水那次,她們兩個,就是發號施令之人。”
菩薩做派,蛇蠍心腸,說的大概便是這類人。
為一點無緣由的恨意,便要褫奪一個人的命,實在令人悚然,這樣的人是該到寺廟裏讓諸佛度化。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你與她從無瓜葛,她怎會這樣恨你?所以君上他知道此事,他——”
紫璃幡然頓住,有些不可置信,與雲樂舒確認道,“他這麼做是在為你出氣?”
雲樂舒看她狐疑不定的神情,忍不住掩唇一笑,“紫璃,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或許他真有這樣的想法在其中,但絕不單單隻是為了給我出氣,他這麼做確有深意,至少,能令文娉婷對皇甫明月不滿,也使二者背後的勢力生出一道嫌隙,‘涓涓不塞,將為江河’,即便滲漏的是涓涓細流,恒滲恒漏,亦能成汪洋大海,摧天滅地。”
“君上這招真高啊,左右怎麼怪也怪不到他頭上,還能順便給你報仇,算上這婉夫人,那大佛寺已承納了三個被貶出宮的女人了,官眷們私下說起大佛寺,都說那是宮外的冷宮。”紫璃撫著肚皮,想起文娉婷的狠毒,又想到她如今的去處,一臉的解氣。
阿兆這時從錦鯉池撿了朵淡黃色的小花回到亭子裏,邊伸手要給雲樂舒別在發上,邊懵懂地問,“側妃娘娘,那大佛寺怎會成了冷宮呀?”
“因為君上他呀,把自己不喜歡的女人都趕到那裏去了。”紫璃輕輕抄起麵前一柄繡彩蝶的絹宮扇,信手搖起風來。
淡黃小花簪在發間,與雲樂舒一身男裝不堪相配。
她卻由著阿兆,側過臉問,“為何是三個女人?”
阿兆覺得這話題無聊,便不再搭話,隻乖乖坐在雲樂舒身邊,時不時地撿她身上衣裳不小心沾上的兔兒毛。
紫璃停下搖扇的手,雙目輕輕眨動,“你在宮中住了好些日子,竟還不知那二位的事情?”
雲樂舒搖搖頭。
“一個陳氏,一個王氏,二人在潛邸時便跟著君上了,後來君上登基,她們兩個也入宮做了嬪禦,我聽吳侍郎的夫人說,那陳氏當時到處散播謠言抹黑你,君上知道後便直接將二人送到大佛寺,又將流言全壓了下來,才還了你一片清淨。”紫璃凝眉回想了一番,“你那時生著病,每日隻顧著與萱兒胡鬧,確實也不可能知道這些。”
有些事情實在不必再讓她知道,她如今也不想知道。
可越是不想知道,越是輕易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然大張旗鼓地跳出來,擾亂人的心神。
回程數月二人相處的親近愜意,午夜夢回時艙房外傳來的幽幽琴聲,時不時出來作祟的舊憶綿綿,還有失智時他的低低絮語和哀哀歎息已足夠讓她應付不暇。
她,不可以動搖,不可以自私,不可以一再傷害別人。
。您提供大神壑中溪的美女扶額,剛出狼窩又進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