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斷掉的結心扣(1 / 3)

翌日,雲樂舒才知嶽暻昨日突如其來的那句“這結心扣當真無解麼?”並非無心之語。

空穴來風,嶽暻每句令人捉摸不透的話裏都暗藏玄機,或是由來已久的不滿,或是別有用心的企圖。

“你要我取下結心扣?”雲樂舒盯著眼前人,驚疑道。

嶽暻身旁站著個精瘦黝黑的匠人,挎著個木匣子,恭敬候在一旁。

雲樂舒下意識將結心扣藏入袖中,用另一隻手死死按住。

她的動作說明了一切,嶽暻冷眼瞧著,愈發容不下那結心扣。

既大費周章令她名正言順地入嶽為妃,她身上所有君亦止留下的印記都該抹去,少了這結心扣的惑亂,不定能使她早日歸心。

“聽話,別惹孤不開心,別的皆能由著你高興,這鐲子不過死物一個,捆著你一世,也是不祥,不如早日拿掉。”他把她按在圈椅上,強行拉出她的手,哄道,“你若喜歡,孤讓人專門為你鍛造千個百個,任你挑選,但這一個,絕不能留。”

“我不同意!你放開我。”她麵露驚色。

薛芳取來厚厚的軟墊擱在她腕下。

“娘娘,勿要掙紮,怕傷了娘娘......”薛芳知道嶽暻勢在必行,隻能苦口婆心勸她放棄掙紮。

“我不要別的......嶽暻!你放開我!不許你毀了它......”嶽暻略微施力,壓在她身上猶如千斤重。

她再裝不了平日淡而不厭的懶漫態度,像火苗著了枯枝,嗶嗶剝剝開始燒起來。

“愣著作甚,過來解開!”嶽暻俯身按著她,她越反應激烈,他越是難控輕重,二人力量懸殊,身形迥異,雲樂舒被圈在椅間,像被鷹爪掐住的兔子。

匠人被吼得一觳觫,連忙上前,先嚐試能否在不借助工具的情況下打開鐲子。

無論如何掰扯,那結心扣混然一體,根本尋不到鎖扣所在,更無法折彎分毫。

結心扣乃多種奇金所致,相傳天下利器,無一可破,匠人皺眉,從木匣種取出一把特製的剪刀。

匠人惶恐道,“剪刀鋒利,草民怕誤傷娘娘......”

嶽暻手掌鐵鉗一般控住她,身上一半重量壓製在她身上,她根本動彈不得,卻仍吩咐薛芳,“按住她手掌,別叫她亂動。”

“你敢毀我結心扣,我不放過你!”雲樂舒幾乎絕望。

匠人頂著嶽暻威懾的目光,還是戰戰兢兢拿來剪刀,對準結心扣——

“哢嚓——”剪刀兩片刀刃摩擦。

雲樂舒愣愣盯著手腕上的結心扣,瞳孔大張。

“哢嚓——”又是渾重的一聲。

跟隨她多年,見證她與君亦止交心定情的信物一分兩半。

嶽暻鬆開她,從匠人手中接過殘缺的兩段手鐲,揚眉一笑,“什麼多種奇金所煉,堅固無比,無人可破?你親眼所見,它輕而易舉便被取下,何來上古靈物,何來一扣終生,又如何談得上至死不渝?不過是江湖傳言,以訛傳訛罷了。”

雲樂舒麵色蒼白,抓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目光凝結。

嶽暻連她僅剩的一點奢念都要剝離,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剝她的衣裳了?

載雲榭下,是淺池一方,嶽暻隨手一擲,將那兩段殘鐲扔到池中。

纖細的手鐲入水,連水花都沒瞧見,便消失在粼粼水間。

“你滿意了?”她語氣寒如冬夜,“若是滿意了,就滾吧。”

就算治她犯上之罪,她也無所謂了,反正嶽暻也從未當她是個“人”。

那匠人聽她狂悖之言,大受一驚,眼皮翻張,便聽嶽暻喝道,“都下去。”

匠人與薛芳二人連忙退下。

“滿意?你知道孤要的什麼,你真以為如此,孤便滿意了?你連他贈的死物都這般割舍不下,心裏怕是日夜都想著他吧?雲樂舒,孤的忍耐亦有限度,而你,是否忘了,你此番入嶽,為的是什麼——”嶽暻扳過她的身體,掐住她如削的雙肩,目光逼視。

為了一個鐲子,她竟失控至此,直接撕破臉叫他滾,連在他麵前假意裝一裝都不願。

雲樂舒最恨受人脅迫,一時無法自控,露出厭惡表情,用力推開他,目光譏誚,“為的是什麼......我自然記得,不必你來提點。”

“既然是場交易,你何須費盡心機討好我?你興師動眾,在我麵前表演什麼大度包容?舒貴妃?你當我稀罕這個貴妃?在我心裏,我永遠是他的皇後,是他的妻,是他一生所愛......”

“閉嘴!”他抄起桌上花樽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