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於激動,起身時猛然目眩,衣袍勾住藤椅,被絆倒在地。
雲樂舒急忙上前查看,人方靠近,腳踝就被一隻滾燙的手掌緊緊握住。
她心頭微跳,眉睫極快地一顫,話卻透著十足關懷,“殿下......你怎麼了?”
犰偍知道此時此刻絕非與她親近的時機,可掌中玉踝像上等白釉瓷般觸手冰涼滑膩,他的理智在那絲絲冰涼中消磨,他惱恨自己貪圖那激越快感貪食了比以往更多劑量的五石散,攪得現下欲罷不能。
他大口喘氣,半天都說不出話,雲樂舒俯身,想為他探脈,“殿下,我略通醫術,我替你把脈......”
一隻素手伸過來,白得眩目,淡淡香氣撲麵而來,他意亂情迷,身上汗淋淋,下身幾乎要爆炸,吊詭地呻吟了一聲,仿佛忍耐到極限。
“呃......娘娘......”他鬆開她的腳踝,轉而握住她的腕,猛然一拉。
雲樂舒就被他帶到了懷中。
她假意掙紮,卻更緊密地拱到了他懷裏。
“原來殿下隻圖魚水之歡,並非真的要救我出刀山火海......”她嬌嗔,櫻唇抿了一抿,瀲灩逼人。
犰偍哪裏還顧得上別的,翻身而過,就把人抵在身下,嘴裏不忘喃喃解釋,“娘娘,你誤會了,我......我服食了五石散,這會兒......這會兒難受......”
在五石散藥效的催發之下,美人的溫柔小意,欲拒還迎,如此巨大的引誘兜頭砸了下來,犰偍昏了頭,根本分不出心思探尋雲樂舒為何突然改變了態度。
“殿下......現下除了我,沒人能替你紓解了。”她唇瓣翕合,聲聲婉轉,勾魂一樣的撩撥。
犰偍不等她首肯,按著她便要吻,她側過臉,輕聲調笑,“殿下身上好熱,脫了衣服吧?”
雙手舍不得放開美人嬌軀,犰偍埋在雲樂舒頸間吮吻,雲樂舒咬咬唇,忍著不適伸手到他腰間,解他腰封,又剝開他的上衣。
沒了衣物束縛,犰偍手腳更加放縱,大掌如蛇滑入她衣襟,剝皮拆骨一般扯下她礙事的衣物。
裂帛聲在耳邊響起,犰偍似被雷電擊過,身體劇烈觳觫了一下,他身上的力量仿佛無窮無盡,按著她,掐著她,力度忽大忽小,幾乎不能自控。
至此,兩人幾乎一絲不掛。
犰偍忘情撫弄,全然不覺有一隻手悄然摸過鬢間發,攥了支步搖,正對準著自己的脖頸——
“唔......”隨著一聲悶吭響起,施加在雲樂舒身上的力氣像盛滿水的缸裂了道縫,突然往外泄。
雲樂舒仰麵朝上,睜著眼睛直直盯著畫法精妙的彩繪藻井,紊亂無章地喘息,臉上閃過一瞬的茫然無措。
紅色的液體噴濺而出,滴滴答答砸在她胸前,她顫手拔出步搖,血流得更快了,她不理會犰偍睚眥欲裂的表情和嘴裏發出的嗬嗬之聲,從他沉重的身體下挪爬出來。
卻突然勾唇一笑。
頭一回親自殺人,除了短暫的驚懼,她很快體會到了一種極致的暢快。
犰偍這廝曾經在圖璧沿海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還肖想於她,欲行不軌,如此死在她手下,是死得其所。
爾瑪好不容易重新定下的繼位人選,今日卻橫死在這裏,足夠叫嶽暻傷腦筋了。
想到自己給嶽暻留下的難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充滿報複的快感,血染的笑靨透著邪魅。
片刻之後,她收斂神色,扔下手中緊緊攥著的步搖,淡淡看了不再喘氣的犰偍,用未沾染血的左手用力抓撓肩臂、胸前頸部,血痕立現,似是覺得不夠,又用盡全力朝自己臉頰扇了一耳光。
一切就緒,她撿起堆疊在腳邊的破碎衣裳,勉強將自己包裹住,大聲呼叫。
聲嘶力竭的一聲驚叫充斥著惶悚與無助,令人心顫魂飛,樓下來送衣服的侍女們聞聲心驚肉跳,跌跌撞撞上樓,撞見麵前一幕,嚇得臉色煞白。
“貴妃娘娘!”
良兒隨後趕來,更嚇得癱倒在地。
在場每個人覺得自己即將大禍臨頭。
“快,快去尋王上!”
良兒雙腳發軟,扶著立柱站起,渾身抖顫繞過麵目猙獰的屍體,拿起身邊侍女手中的衣裙,“娘娘,良兒......幫您換衣......”
“別過來!別碰我!”雲樂舒尖銳大叫,如驚弓之鳥,拚命往後躲,地板赫然留下了一道斑駁血痕。
她受驚甚重,幾乎沒了人樣,目光裏隻有害怕和躲閃。
沒人能接近她,其他人沒了辦法,又不敢挪動那衣不遮體的屍體,一個個臉色變幻,惶惶不安,垂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