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暻傳信回來,道嶽軍已全麵接管爾瑪,他正忙於頒布新令、取締舊製,待處理完迫亟之事,他便將爾瑪交給臣下督辦,先行回燕京與雲樂舒團聚。
與嶽暻的親筆信同時送到雲樂舒手中的,還有一套華彩流光的純金頭麵,不必多說,雲樂舒也知這是他從爾瑪內廷搜羅來的寶物。
知道她人不在禁宮,奉命運送的親兵還親自送來了湯泉行宮,生怕耽誤一時半刻。
雲樂舒示意薛芳收下首飾,托親兵帶了幾句“保重身體,早定歸期”之類的套話,將人打發了。
又從妝匣中取出一盒天香丸,帶著薛芳往宋太後所宿的別館而去。
宋太後才與一男寵雲雨過,隨意套著件寬袍,拉著那男寵的手就要雙雙入浴,忽然聽高內侍稟告舒貴妃有寶物要進獻,停下動作。
她摸摸男寵的臉,濕黏的指在男人的唇上撫過,一雙勾魂眼氤氳著未退的情愫,“玉郎,你先退下吧。”
“是,娘娘。”男人應是,隨後聽話地拾起地上散亂的衣裳。
雲樂舒與高內侍一同入內,那玉郎也穿戴齊整出了門來,見了雲樂舒,頷首行過禮,未曾逗留。
近些日子雲樂舒日日來宋太後處,兩人相處融洽,不曾發生什麼齟齬爭執,慎懷見那玉郎也已離去,便隻同蒼青守在遠處,並不近前。
“臣妾新得了件好東西,特來贈予太後,還望太後喜歡。”雲樂舒從薛芳手中接過那精致的妝盒,遞到宋太後麵前。
簾後是水霧繚繞的湯池,宋太後的身影影影綽綽映在簾中,而後簾幕半掀,宋太後婀娜地走了出來,坐到窗前。
“什麼好東西,這一早的專門送來。”語氣懶散,卻又隱隱期待。
“是一套黃金頭麵。”雲樂舒笑道。
盒子打開,璀璨晶光滿泄而出,簡直炫人雙目。
純金的一套金花頭麵,兩支釵,一副耳璫,一條項鏈,一副臂釧,一對手鐲,以金花鬧蛾為花樣,栩栩如生地化形為女子妝飾,精雕細撚,精美絕倫,尤其那兩支金釵,更是光燦奪目。
宋太後伸手拈起一支金釵,輕輕晃動,竟有異香撲烈,“好香,聞起來像是降真香,如此名貴的香料,竟藏在這釵子中,真是用心巧妙......”
釵腳承托花樹,金絲花枝上麵綴有六瓣金花,花蕊中鑲嵌珍珠,頭釵頂部立著一隻用金絲編製的鬧蛾,鬧蛾以珍珠為眼,金絲為觸須,軀幹中空,香料便藏在其中。
若是戴著這樣一對釵,行走坐臥,自帶幽香,真乃逸態風流。
“哀家逼你隨行湯山行宮,王上心疼你,巴巴地送寶貝來哄你,你倒是眼睛不眨地就往哀家這裏送,你有心討好哀家,卻拿哀家兒子送你的東西轉送於哀家,就不怕哀家心中膈應?”宋太後看了眼高內侍,高內侍微微俯身,從雲樂舒手裏接過寶盒。
雲樂舒倒答得真誠,“太後也知臣妾如今倚靠著王上而活,身外之物全是王上賞賜,能拿來孝敬太後的,都難逃轉贈之名,太後莫要介懷才好。”
宋太後聽完敞懷一笑,“說的也是,你身上哪一樣不是王上賞賜的。”
“不知太後娘娘可有收到王上的信?臣妾才收到王上千裏迢迢送來的信,說是不日就要凱旋而歸,咱們也差不多該回宮了。”雲樂舒又問。
宋太後好像絲毫不介意嶽暻背著自己送這樣貴重之物給她。
“哦?什麼時候來的信?”宋太後略有訝異。
雲樂舒打量她神情,隨口道,“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