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隻腳上岸(下)(2 / 3)

“今年年初,聖人還在洛陽。但不知為何,最後卻提前返回長安,沒多久我便被貶斥到巫山縣。”

王忠嗣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思,感覺這些事情單獨看都沒什麼,但串聯在一起的話,就有些意味深長了。李隆基提前返回長安,是不是察覺到在長安的太子李瑛有什麼異動?

方重勇可不敢高估如今的李隆基,這個人的節操都已經掉沒了!

“依你之見,應該如何回複為好?”

看到方重勇許久沒說話,王忠嗣忍不住詢問道。

收到了李瑛的信,有很多種處理辦法。

最笨的辦法是“已讀不回”,當做啥事也沒發生過。

表麵上看很穩妥,實則這是風險最大的應對方法。“已讀不回”,表麵王忠嗣看懂了局勢,卻又想坐視旁觀。這種態度,在李隆基眼中,是最惡劣的。甚至與參與其中還要惡劣。

參與其中,隻是沒腦子。而已讀不回屬於居心叵測。一個領兵的大將居心叵測,想想都讓人汗毛倒豎!

“王將軍……”

方重勇伸出手,就這樣看著王忠嗣。

“你這是何意?”

王忠嗣一臉錯愣的問道。

“所謂疏不間親,聖人於將軍有養育之恩;忠王與將軍有兄弟之情。我不過同僚之子,俗語有雲:疏不間親。很多話,那也得合適的身份才能說啊。要不然我說的話,將軍又如何能信呢?”

方重勇無奈歎了口氣。

聽到這話,王忠嗣大喜,連忙從懷裏掏出那張紅紙,交給方重勇。

“暫時,你可稱我為叔父,我稱你為賢侄即可。回長安後,你便住在王家宅院。”

王忠嗣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讓方重勇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形信箱。

拆開信,還是老爹方有德的筆跡,字形生硬而有力。

方有德在信上說,他與王忠嗣相交莫逆情同兄弟,現在自己要去幽州幹一番大事業,估計不會再回長安了,所以沒空照顧方重勇,隻能將他寄養在王家,一切聽從王忠嗣安排即可。

渣爹一貫的風格,從來不問方重勇行不行好不好,反正都是做完再說。

“叔父,此事非常要緊,絕不能當做什麼也不知道。”

方重勇很自然的改口了稱謂說道。

王忠嗣微微點頭,這一點他也想到了。

“那要如何應對才好?”

“直接回信拒絕,然後在信中痛斥太子應該謹守本分,朝廷自有法度,不是他用來收買人心的籌碼。至於這封信,就沒有必要專門送去聖人那裏了,送去了反而有做賊心虛之嫌。”

方重勇說出來自己的看法。

不回信是居心叵測,把信轉給李隆基,則是做賊心虛。唯有就事論事,斷然拒絕,方能自證清白。

“言之有理,確實應該如此。”

王忠嗣微微點頭。

其實很多事情就是缺得力之人商議處斷,所以當事人很容易犯迷糊。隻要能找到向來有主意的心腹之人,就很容易作出正確判斷。關於如何回複,王忠嗣心中早有想法,方重勇隻是確定了他的想法,堅定了他的決心罷了。

“叔父,我想學兵法。”

方重勇雙手合十行禮,對著王忠嗣深深一拜懇求道。

“戰陣上的那些東西,我自己心裏明白,但是無法教你啊。若是我隻求應付了事,到時候可能害了你性命。”

王忠嗣有些懊惱的說道。

這個未來女婿是真不錯,一來背景是老朋友的兒子,不至於養成白眼狼;二來足智多謀,年紀輕輕就心智沉穩,未來必成大器!要是可以,王忠嗣當然願意傾囊相授,教習兵法。

可是方重勇哪怕再聰慧,甚至可以出口成詩,他現在也不過是個連騎馬都不會的孩童而已啊。

戰陣上真正的心得體會,那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最多身臨其境的時候多多提點一下,戰爭的能力需要在戰爭中學習,趙括是不是紙上談兵另說,但曆史上一向不缺隻會紙上談兵的廢物。

王忠嗣這是掏心窩子的話,就看方重勇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了。

“明白了,那事不宜遲,侄兒這便回夔州府城吧,那邊的事情,關乎到我何時可以回長安。待我回長安後,會運作叔父升遷外放。叔父隻有手裏握住了兵權,才能自保。不然連李瑛之流,都要對叔父露出獠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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