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偶然(2 / 2)

“別過來,別殺我,救命啊嗚嗚嗚……娘親、娘親救我……我想回家嗚嗚嗚……”莊寶瑩見他靠近,顫抖得愈發厲害了,竟是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但她乃是活屍,沒有眼淚,一張塗滿脂粉的臉僵硬地皺起,甚是可怖。

解遂卻是有些意外。

這莊寶瑩竟似乎是恢複了些生前的神智。

“你叫什麼名字?你娘親是誰?”解遂問。

莊寶瑩抽抽噎噎的,似乎十分懼怕他,側身蜷縮著,半個身子都貼在樹幹上,磕磕絆絆地說:“我、我叫寶瑩,莊、莊寶瑩,我娘親,是城南莊氏香料坊的掌事夫人……這、這是哪裏?我害怕……我想回家……”

莊寶瑩那模樣隻十二三歲,瘦瘦小小的,渾身都在顫抖,雖那張臉著實可怖,可見她小小的一團縮在樹下,著實又有些可憐。

可一想到便是這少女模樣的活屍短時間內害去了兩條人命,解遂便對她同情不起來。

於是繼續問道:“你之前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我病了,很難受,娘親請了大夫回來,他們都在哭……我為什麼在這裏?是、是你們將我綁來的?你們……是綁匪?”莊寶瑩說著,又看了離九一眼,將自己縮得更小了。

“她似乎並沒有死後的記憶。”離九也走了過來,站在解遂身側道,“你想問那魔的事?”

解遂也看出來了,於是點了點頭,蹲下|身,以卸靈纏的一端將莊寶瑩的雙手捆了起來。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殺我?你們……是要錢嗎?我家有錢的,我家香料坊是城裏最大的……”莊寶瑩並未掙紮,隻睜著一雙渾濁的眼,不安地看著解遂。

“你已經死了,”解遂打斷她,以卸靈纏的一端在她交疊的手腕處打了個結,牽著布條另一端起身,將她從地上拉起來,“還害了兩條人命,若害人不是你的本意,便仔細回想一下,在你生病那段時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我死了?”莊寶瑩怔怔地看著自己被捆縛在身前的灰藍色枯瘦雙手,似是無法接受,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不、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死了?我沒死……我隻是病了,娘親說會請大夫治好我的,我沒死!!”

莊寶瑩愈漸狂躁,離九手掌一翻,拈著二指一彈,一抹藍光自他指尖飛射入莊寶瑩眉心,莊寶瑩便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站著不動了。

離九問:“先將她帶回去?”

“嗯。”

莊寶瑩如今這狀態必然也問不出什麼,解遂便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卻被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離九嚇了一跳,愕然間,離九已伸出一手,貼上了他的胸膛。

柔和藍光在離九掌心迸散開來,照亮了兩人的麵容。

解遂被那藍光一裹,竟是無法動彈,繼而,離九掌心的那抹藍光倏然沒入了他的胸膛。

一股熱流自胸口侵入,又灌入心髒,解遂愕然垂眸,看了看貼在自己胸前的離九的手,又看向離九,有片刻的失神。

失神的瞬間,他腦中閃過一幅畫麵——

畫麵中的他,跪坐在離九的山中小屋前,不舍又悲傷地仰起臉來,看向走到他麵前的離九,問他:“你要取我的屍魂丹嗎?”

可他實在想不起畫麵中的事在何時發生過,或許……是在夢裏?

當然隻有可能是在夢裏。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胸腔中仍在跳動的心髒。

活屍的心髒無法跳動,所以他並非活屍,又哪裏來的屍魂丹?

離九咬著牙,眉間緊蹙,瞳色由靛轉為淺藍、又漸漸淡去了色澤,變得如冰晶一般。

當最後一抹幽藍在他眼中消失時,他手中的光芒也隨之淡去,周遭又沉入了一片幽暗夜色中。

解遂此時目力已恢複如常,方才被那藍光刺了眼,一時難以視物,他閉眼片刻,方才再次睜開雙眼,又幾乎是在同時,離九身子一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離九!”解遂忙將離九摟著,隻覺懷裏的人體溫滾燙,像個暖爐一般,熏得他皮膚發燙,“你方才做了什麼?”

離九輕闔著眼,麵色蒼白,額上沁出細密汗珠,虛弱地輕偏了下頭就沒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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