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你們是逐妖士吧?沒想到居然有逐妖士能將這水怪捉住!”
……
“嗬。”人群中一名白衣少年突然冷笑一聲,緩步走到人群前麵,不屑地斜睨了眼地上癱著的怪魚,“不過是條長魚罷了,什麼水妖,故弄玄虛。”
少年十五六歲年紀,著一身質量上乘的白衣,撐著一柄金骨黃油紙傘,眼神輕蔑,視線在解遂一行三人身上掃過。
“怎麼又是你?!”卓聞皺了皺眉,也學著柳青賢那語氣陰陽怪氣地“嗬”了一聲,道:“柳家小莊主既是覺得咱們故弄玄虛,怎麼連這怪魚快要化妖了都看不出來?它可還沒死呢!”
一聽說這怪魚沒死,那圍成一圈恨不得趴到怪魚身上啃一口的村民們紛紛後退,屆時,圍在那怪魚旁邊的便隻剩下離九等人與柳青賢。
柳青賢道:“不過是捉了一條尚未化妖的長魚就出來洋洋得意……也就隻有你重光門了吧?怎麼?找貓尋狗的活兒已經不能滿足你們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偏偏他柳青賢次次都要以此來懟一懟卓聞,繞是習慣了冷嘲熱諷的卓聞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戳痛處,也有些怒了:“柳青賢你不要欺人太甚!若非你漆雲山莊故意抹黑,重光門至於去給人找貓尋狗嗎?!”
“哼,”柳青賢冷哼一聲,“你們與妖物勾結難道不是事實?我們抹黑你們?前些年逐妖士捉的妖,被你們重光門偷偷放走多少,要我來給你數一數嗎?”
“你!”卓聞被堵得啞口無言。
柳青賢這話是事實,卻又不全對。
幾年前闕安城幾家頗有名望的逐妖宗門聚在一起帶頭鏟除周邊山裏所有妖怪時,他們重光門三人也在。那時不少道行不高的小妖被抓住虐待毆打,重希實在看不下去,便在夜裏悄悄放走了一些本性善良的小妖。
漆雲山莊帶頭調查此事,便查到重希頭上,重希也不辯白,爽快地認了。自那以後,重光門的名聲便臭了。後來,時不時有妖物在城裏作亂,漆雲山莊第一個衝在前頭,將妖物降服,柳家便因此名聲大振。
然而不知是從哪裏傳出的說法,說那在城中作亂的妖物乃是重光門當年放走的那些,重光門的名聲便更臭了。
其實這事重希也調查過,有幾隻妖他認出確實是他當年放走的,人性他看不穿,但要分辨妖的善惡,他敢拍著胸脯打包票。可那幾隻他放走的妖為何突然發了狂,確實讓他一直不得其解。
卓聞知這其中細節,卻也懶得與人解釋,隻這柳青賢一向心高氣傲,二人見麵總免不了一陣互相嘲諷。
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無非就是“哦原來就是那個重光門啊”、“哦聽說過聽說過,怎麼還有臉繼續呆在闕安城啊”雲雲。
卓聞二人是來尋重希與曾語單的,也懶得再與柳青賢爭辯,更是對村民的議論充耳不聞,隻不耐煩地提高了音量道:“這怪魚在柳河中活了近百年,吃了不少人,即將化妖,既是你們柳河裏的,你們便自行處理了吧,燉了吃了隨意,我們隻是來找人,找完就走。”說完,跨過那怪魚就往村裏走去。
解遂與離九二人也隨即跟上。
那一眾村民見他們三人如若無人地往村裏走,便想上去阻攔,卻又似忌諱什麼,隻得跟著他們。
“哎,你們進村幹嘛?找人?咱們村裏沒外人了。”
“哎我說你們,可別把妖怪帶來咱們村裏了啊。”
……
眾人離開渡口進了村,迎麵走來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那老者徑直走向他們,攔在他們身前:“三位來柳河村是為何事?”
卓聞道:“我師父師妹前幾日來處理活屍一事至今未回,我們是過來找人的。”
“活屍?”那老者思索片刻,疑惑道:“昨日確實村東頭有戶人家過世的老人詐了屍,可那柳家小公子已將活屍降服了呀,敢問你師父是?”
卓聞一聽那柳家小公子就不爽,皺眉道:“咱們是重光門的逐妖士,前幾日你村裏有人來我重光門說是有位姑娘病死詐了屍,我師父便與師妹一起過來了。”
“哦——”那老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神色困惑,“可來降服活屍的逐妖士便隻有那位柳公子啊,再說,村中也並未發生姑娘詐屍的事啊。”